“我爷爷病重,想回家看看。”
“班级,姓名!”
“特训七班,向云骁。”
“拿去!去楼下找邓主任盖章,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主任!”
“记得关门!”
又拖着疲乏的躯体,朝着对门的管理办公室走去。
管理室的门半掩着,可以听见一个尖利的声音正在通话。
“老公啊!你今天几点回来?我在宿舍等你哦……”
一阵寒暄后。
“谁啊!有事?咋不敲门啊,真的是……什么素质,还没站够啊!滚进来!”
“老师,麻烦您帮忙盖个章……”
“大中午的,真的是……”
女人极其不耐烦地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钢印,“啪”的一声。这一刻,向云骁好像拥有了所有权利。
办理完所有手续,如释重负,饭都没有吃,便收拾好东西,艰难地走向大门口,等待着亚克的到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文明历史的长河因规矩的包裹而辉煌灿烂,但冗杂的生命条件本应该走到尽头……
天空蔚蓝,丝丝缕缕的白云惬意地躺在上面,阳光洒落在白皑皑的雪花上,整个世界一片明亮,向云骁大口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不一会儿,熟悉的飞车便映入空洞的眼帘,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熟悉身影下车的那一刻,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拖着僵硬的躯体,蹒跚地跑了过去。
“爸!”
向博岩和亚克当场愣住,眼前这个体态单薄,腰杆弓形的孩子和突然长大的向云骁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就是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神情忧伤的父子俩对上了眼,从前是熟悉的,现在却是陌生的……
“云……云骁!”
向博岩将浑身颤抖的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里的泪花似漏水的大缸,喷涌而出。
“云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爸!那天你们离开后我的身体的一些部位就开始陆陆续地痛了起来,学校来了一个教授替我检查,说我是年龄偏大的变异人,说我双侧的股骨头已经坏死,多个部位的骨头也产生了变形……但是他也没有查清我病变的原因……”
哽咽使他再也讲不出话,缓了好久后,又伤心的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来接我……”
哭声,满是哭声,委屈、疼痛和压抑早也将他的声带撕裂,干咳、呕吐继而代替了哭诉……
“咱不学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忧愁的面容已经替他们回答了千言万语。
冬雪似乎更懂人心,将旖旎的风光全部覆盖,留下朴素的圣洁,使万物变的普通。
平南市的高楼已经立起,老博士的小别墅显得那么渺小,暖黄的灯光下,老博士静静躺在床上,极星注视着他……颧骨高高凸起,眼球深陷进了眼眶,曾经挺拔的头发也消失殆尽,嘴张着,痛苦使他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