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认识？”

“有一面之缘。”

此时，一天没有动静的铃声终于响起。

“叔，那我先去上课了！”

又转头向蹲在地上的向云骁轻声说道：“你已经找到自己了，过些天，我也要离开这儿了，不管在哪个城市，我们都还会再见面。”

“顾琉夏！”

向云骁突然站起身来。

“我不知是咋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感，像是挽留遗憾，像是对不公的倾诉……”

顾琉夏不语，只是替他整理着不太合身的外套，然后又若有所思地回复道：“风大，把衣服披好……”

“爸，妈！走，回去准备一下……”

“亚克，走。”

一条直线两个点，开始不断向着无境的端点走去，像是一个荒唐的生命直接跨过少年期，在一番痛苦的折磨后慌忙地走向漫长的青春期……过早成熟的心智和身体，看似荒唐，实则合理，在未知的危机里，或许是一件好事。

像行尸走肉似的，缓缓向着学校大门走去，蓦然回头，看着疯狂清扫地上血渍的机器人，回想起刚到学院时的场景，曾经的轻奢华丽也随着地上的血渍，被冲淡在流逝的时间里。

顾琉夏躲在墙角，眼睛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

“不要哭了……”

“谁！”

“美好终会向现实低头，顾琉夏……你……”

“我什么！”

顾琉夏不停地擦着眼泪，大吼着欲言又止的李天一。

“我爸是让他去雾岛古迹猎杀异兽，向云骁大抵是活不成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留存太多期许，明天我就离开了，说实话，如果没遇见你，我都不会这般留念德珈，希望我变强的那天，还能看见如此惊艳的你……”

没有选择作答，又是尴尬背道而行，危机面前，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坦然接受好或坏的洗礼。

飞车窗外的建筑，疯了似的朝后面退去，像老化的生命走向末路，又像是新生命逆流而行，车内静的可怕，苦难早已把昔日的欢乐截留在记忆里。

脑海里不停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经历，不合身的外套，不合身的囚服，就像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强行套在身上的枷锁，让一个正常的生命体成了异形的宿主。

衣服渗透出来的氤氲香味，好似进入了梦境里的虚幻空间，在那里可以得到一切，可以尽量强大，可以改变秩序，亦或是重得新生创造生命。

赶至家中，也是黑夜。

向云峰和极星早已站在门口守候，隐隐可以闻见桌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却没有任何食欲。

餐桌上，眼光不停的闪躲着，人人都是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中的饭食，他们都选择用沉默掩盖痛苦，掩盖心中的千言万语。

独自一人来到院内，仰望深邃黑暗的天穹顶，不停叩问着未知的明天。无垠的天幕没有月光，没有满天星子，也没有凉风轻拂。只有明亮的人造光芒，极具张力地闪耀在这个美丽的星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