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毒,那双鞋子鞋底里面,全是白粉……老农民见此一幕,顿时惊呆了,虽然不懂法律,也知道,他这次犯罪了。他跪地解释,老泪纵横,可是,却根本没人愿意听。”
“是的,没人听。他被带着回警局的路上,他只想着哀牢山深处的家,家中的老母,含辛茹苦的妻子,几年未见无论冬夏都因为穿不起鞋光着脚丫的孩子。”
“他想,最后,最后见一见他们。然而,那么多的毒品,又处在那个通讯还不太发达的年代,他绝望了,他深知,怕是自己死了很多年,家里也不会知道,于是,在即将被带入警局的最后一刹那,他想到了逃,对,是逃跑。”
“他震断了镣铐,一口气干掉了七八个警察,抢走了3把手枪,一路逃跑,历时3个月,他唯一的愿望,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见一见自己的老母,自己的妻儿,在强大意念的支撑之下,他的目标,近了,近了,最终,他走入了哀牢山,那一片生他,养他的大山……”
“在远远的一座山巅上,他见到了自己的土房,田地,隐约间,还有犬吠鸡鸣,孩子嬉闹……仔细观察了三天,没有见到任何异样时,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去,然而,就当他抵达家里的院场,即将见到思念已久的亲人时,迎接他的,却是无数的士兵,还有,枪声。”
“他死了,就地击毙,就在自己的家门口,他费劲千辛万苦,走遍千山万水,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那个不大的家,以及,家里的亲人,然而,就在他要见到自己的亲人时,却在家门口被击毙了……”
胡四海声音哽咽,身体颤抖,缓缓地讲述着一切。
段浪和韩嘉宁,均是认真地倾听者。
不难理解,那个被击毙的老农民,应该就是胡四海的父亲,而当时的事情,就发生在家门口,胡四海,应该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那个孩子。
“是的,我就是那个老农民的孩子,我自己亲眼目睹了一切。”顿了一下,胡四海深吸了一口凉气,怨恨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韩嘉宁身上,道。“而,那个开枪击毙我父亲的人,就是韩自成。”
“……”
“呼!……”
此时此刻,无论是段浪还是韩嘉宁,均是深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韩嘉宁,毕竟,这样的场面,韩嘉宁可是第一次见到。而更令韩嘉宁吃惊的是,这起案件,还和自己的父亲,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父亲,应该叫胡青松吧?”段浪努力使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说道。“当年这起案件,可是轰动全国,胡青松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想回去探望自己的亲人,这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他在逃亡的途中,击毙了警察21人,无辜民众10人,难道,他不应该死吗?”
“够了。”胡四海怒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撒旦,你没置身于那样的境地,你就没有资格说话。既然,你们今天都落入了我手中,那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胡四海缓缓闭眼,满目苍凉,又缓缓睁开,无限杀意。
一切,均应该划伤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