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等着王枫的回答。

王枫并没有犹豫太久：“我要踏上修习之路。”

希衡知道王枫一定会选修习，她问她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要听王枫的答案，而是要其他。

希衡问：“为什么？”

王枫道：“天下至浊，善恶难分，非人力所能改变，天下之间，唯有求道是清明所在。”

哪怕是李明，也不想生活在这样混浊的地方。

如果李明无法闯界成功，他也定不会要求她和他一起沉沦。

希衡颔首：“你的确悟了。”

她需要王枫回答的就是这一句。

这世上，当好人做好事的确好，可是，人无法以此为奋斗目标，否则，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和坏，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唯道永恒。

希衡道：“那么，为师在修真界等你。”

王枫立即跪下：“恭送师尊。”

王枫现在一点儿也不浮躁了，她有一种明确的感觉，她一定会闯界成功，和师尊重逢。

王枫通过这次下山历练，的确成长了不少，她性格的底色就是太执着。

而这一次，她懂得了，唯有执着于道，才是对的。

她也不再会浮躁急切，这是从李明数年的卧薪尝胆中学到的，也是从尘世的各种历练中学到的。

王枫送别希衡之后，重新把李明抱起。

她再度看向茶棚的那些人。

那些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刚才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还在谈天说地，王枫挥出一道剑气，茶棚的四个柱子应声而裂，重重砸下去，将那几个人砸得哀声连连。

她不能杀他们，但是可以让他们吃吃苦头。

王枫弯弯嘴角，将李明抱着去了一处山洞。

之所以是山洞而不是客栈，是因为李明现在在法理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李明死，那么他全家就能活。

李明若是活，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三日后，李明果然如希衡说的那样醒了，然后，王枫朝他解释了来龙去脉。

征得李明的同意之后，王枫带着李明去闯界。

闯界的所在，希衡已经注入了王枫的脑海里。

王枫只感觉自己和李明穿过了无数大山，但又觉得，好像自己始终在两座山之中打转。

王枫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也许这就是仙家手段吧。

她和李明继续走了半个月，终于，两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儿。

有什么东西太不对劲儿了。

王枫停下来，拿着罗盘：“李明，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我们的确来过？”

李明也点头：“你看这里，似乎还有我们之前留下的脚印。”

王枫道：“可是看样子，罗盘明明没有乱？”

她想了想，终于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闯界需要考验，会不会，现在就是考验的第一关呢？”

王枫话音一落，只见周围的山峦全部动了起来，树木花草也全部动起来，活活将王枫和李明分开。

然后，一阵狂风卷过，花瓣漫天，隔绝了王枫和李明的视线。

当王枫和李明再度能看见东西时，发现周遭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了。

幸好，他们知道这就是分开考验，心里不算太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