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财坐在石阶上,脸色难看的吓人。
不可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否则厨房里那么多的山珍海味从哪来的?
想到这,刚儿泄了气的心情,顿时被点燃了起来。
库房,所有的钱财一定藏在库房里!
“哈哈哈,二爷就是二爷,聪明才智天下第一!”
苟小财笑着自夸自擂了起来,但下一刻他又有些懵头,“草,库房在哪......”
比苟小财更急的是吴双,明明说好了去搬救兵,可,特么的人呢?
都几个点了?
即便顺道去搜查一些线索,也总不至于慢到三袋大烟、五盏老茶,外加一顿大餐的时间吧?
想起对方离开时屁颠颠的骚痞样,吴双恍然大悟。
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等着,老子非打小报告不可......
盐庄外,安定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不应该啊!
庄里有猫烨在执行任务,凭他的能力,即便出现了变故也能全身而退。
苟小财和吴双也不用太过担心,有了新的装备,等同于鸟枪换炮,再不济,逃跑总该没啥问题。
庄外有安保局的精兵强将,还有李天骄带来的一个营的兵力。
可为何自己会感到如此不安呢?
看着盐庄的大门,安定陷入了沉思......
楚城,黑君帮。
烈焰焚烧,狂风肆虐,屋舍倒塌,入目一片狼藉。
废墟中,阎婆浑身染血的佝偻着身躯,一双老目发出了剧烈的悲痛和愤怒。
脚下是粘稠的血水,周围是帮众的尸体,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亲切的面容,如今死灰僵硬,瞪着不肯瞑目而又空洞的眼珠,依旧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和不甘。
阎婆,心如刀绞。
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结局毫无悬念。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点点殷红洒于胸前,阎婆艰难的捂住左肩处可怕的伤口,鲜血还在流着,而她的整条左臂早已断落。
“桀桀,阎婆,本尊早就劝过你不要来蹚这趟浑水,现在知道激怒本尊的后果是什么了吧?”
“绝户!”
半空中,闇罗荒尊凌空而立,阴寒的双眼迸发出狂虐的目光。
“呸!”
阎婆吐出口中的血沫子,“若非多年前老娘玄脉尽毁,就凭你这裹黑丝的老娘炮?妄想!”
“哈哈哈!你是真瞎还是假瞎,难道没看见你的帮众都快死绝了吗?”
闇罗荒尊不怒反笑了起来,复仇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不仅将他积压的怨恨一扫而空,还有那新鲜美味的血肉,同样令他难以自拔。
这就是成为荒尊的好处和强大!
阎婆怒喝一声,“星火可燎原,黑君帮可以毁灭,但墨族绝不会亡!”
闇罗荒尊收起了玩味的笑容,目光愈发残忍起来,“如你所愿,今日先灭了黑君帮,来日,绝户墨族!”
“死!”
身外黑雾涌动,聚雾成刃,顷刻间黑芒疾闪,呼啸声中,雾刃袭来。
阎婆惨笑一声,认命似的低下了脑袋,目光所及之处,满眼尽是悲哀。
活到了这把年岁,她已经不惧生死。
作为从大炎皇朝那一辈走过来的老人,她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曾有过辉煌和巅峰,得意和幸福,也曾有过失落和放弃,恐惧和痛苦,人间的酸甜苦辣,世俗的悲欢离合,江湖的尔虞我诈,人心的高贵险恶。
太多太多了......
她不后悔也无怨于心。
那些一路同行的伙伴们,他们的音容笑貌,似乎还鲜活的出现在脑中,仿若昨日。
黑君帮,本是她逃离尘嚣的一处避世桃园,尽管行当令人不齿,但桃园里那些孤苦伶仃的苦人儿却视为幸福的家园,够了。
深吸一口气,阎婆闭上了双眼。
家园被毁,帮众惨死,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之前所做的安排,帮里的老弱妇孺已经离开。
希望这些人能幸福的生活下去......
“大当家!”
“危险,大当家!”
几声急切的呼喊,使得阎婆再次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入目,四铁棍,二当家,小蝙蝠,吐血兄......
一群遍体血污的帮众这一刻齐齐冲了过来,以四面八方铁桶之姿,将她牢牢护在中间。
“你们......”
“你们怎么不逃?”
瞬间的暖意后,阎婆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
“帮在人在,帮毁人亡!”
“你不走我们也不走,我们誓与大当家共存亡!”
众人铮铮铁骨,齐声而道。
话落,雾刃袭来,狂暴的杀戮中,没有任何人发出哪怕一丝的痛苦悲声,有的只是片片纷飞的血花,骨肉撕裂的声音,以及阎婆老泪纵横的哭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