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黄淡白没有给出那五两银子二人还能狠下心来住店,因为这个集市里就只有一间客栈,而那个黑心的掌柜硬是要收五两银子一晚。还说这个地方银子不值钱,五两银子住一晚已经是最低价了。
二人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或许这个掌柜早已看出二人只有五两银子,想要尽收囊中才有此作为。
二人起身就走,他们想着这个时候那个黑心的掌柜会叫住他们,然而直到他们的双脚踏出了店门,那个黑心的掌柜也未发一声。
二人只能在街上继续逛着,能遮风避雨的地都被那些个乞丐给早早占了。
二人抬头望了眼无星无月的天空,身为修行者他们能感到空气渐渐变得湿润了,很明显这就是下雨的征兆。
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离得那座集市越来越远了,前方不远处一座破庙挺立着,说不上荒凉,但在天光的衬托下显得尤为阴沉。仿佛就好像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这便是小女孩说的,那一间破庙。大概是离集市太远,不方便乞讨,所以那些乞丐都不在这住。
二人趁着天光,快速的拾了些柴禾就进了破庙。
庙中供奉着一尊无头的神像,看其服饰应该是山神土地之属,做工并不好,都是泥坯子,身上的彩漆也掉得七七八八了。看样子应该是当地人自发建立的淫,祠。脖子以上像是硬生生给人给割了去。看其桌案,已是无香火久矣。
甚至于屋内的桌椅与门板都叫人给当成柴火给烧了大半。
像这样的荒破庙宇宙是少不了蛇虫鼠蚁的。房前屋后更是有好几个老鼠洞。
二人只是看着天要下雨,才在这破庙中歇脚。也不在乎这些,点燃了火堆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安全感。
此时天已经黑了。半夜果然下起了雨来,二人在火堆旁各自打坐吐纳。雨声沙沙的响着,有老鼠从神像的断头处窜了出来,这畜牲竟然在神像的身体里打洞做窝。
细沙沙的雨声中似是传出了几声异样的响动来,老鼠吓得又窜回了神像里。
再细听竟是脚步声。二人自然警醒,各自睁开了双眼,盘起的腿也换成了自然而坐。
不久,脚步声却是愈近了,二人侍弄着火堆,让火不至于熄灭。
再细听,这脚步轻浅无力而又急快。听其脚步声是有人跑来这破庙躲雨来了。脚步轻快当是女子无疑。
嘀嘀咕咕如莺歌又似银铃奏响。门外之人大概是看着屋内有人,正踌躇着要不要进来。
黄淡白和周阳自然是看见了的。门外来人自是两名女子,一身的轻纱,衣料稍作单薄,大概是风雨寒冷,正打着颤。上下两排牙牙齿正打的嘎嘎响。这般娇柔之态最是惹人怜爱的,想来是个人见了也会想都不想的就叫他们进屋来烤火了。
但二人看在眼里,却并未说什么,又或者想说什么而又不敢说什么,二人不经世事,虽然觉得他们可怜但最先想到的就是男女有别。
她们若是羞涩不敢进屋,便不进,前面走几步也就到集市了去住客栈也不无不可,省得进了屋来叫他俩不知如何自处。
那两名薄纱女子在门外抖着,黄淡白和周阳在门内烤着火,大概是火烧得太旺二人的脸被烤得有些发红。黄淡白心中只道:他们怎么还不走,难道他们就不能多走几步路到前面的集市去找客栈,跟我们一起挤在这破庙有意思?
周阳拿棍子扒拉着柴火,看了眼黄淡白通红的脸,心中稍安,若只是他脸红不好意思,那到底是丢了丑,但黄淡白也这般,那么便是二人丢丑,那也就说不上丢丑了,因为谁了说不了谁。
于是周阳觉得自己应当展现出风范来。他轻轻的转头,只是轻轻的转,看了眼门外瑟瑟发抖的两人他的脑袋是空白的。
然而就这一瞧,却好似给了门外的人某种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