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淡白回了老宅躺了几天,又把身上值钱之物换了金银,修缮了自家老宅,想了想又把周阳家的老宅修了一遍。
如此把事情忙完了,便让阿福回了青霞山。但他自己却不上山。
无他,赌气而已。
要是说什么打熬身体,尽管来,根本没带怕,但你趁我喝的不醒人事,把我一顿揍。就太让人破防了。
我黄蛋白不要面子的嘛。
翌日,黄淡白正要去河边钓鱼。院门前却来了个年轻人。
来人皮肤黝黑,长的极壮。
直接对着黄淡白拱手道:“黄师叔。”
“你是哪个?,年纪看起来跟我也差不了多少,反倒叫我师叔。”黄淡白大概已经猜到此人是谁。
“我叫许特。师傅说了,你与他们同辈。”
“你师傅是哪个?”
“刘正。”年轻人耐着性子道。
黄淡白“哦!”了一声。
“师父和宗主知道你在赌气,特意让我来请你上山的。”
“怎么,请我上山喝酒,然后趁我喝醉再打我一顿?”
“被打有什么不好,我巴不得天天被师父打。”许特道。
黄淡白道:“许兄弟啊。武夫锤炼体魄是好事,痛苦也是真的,我也不怕被打,但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你以为回了家,于是放下了所以戒备与伪装与他们把酒言欢,可等你喝醉了酒,你却被他们封住了识感,被打上了天又被捶进了土里,只能感受痛苦而不得动弹分毫。那种痛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灵上。”
“我黄淡白吃的苦不少,也根本不怕吃苦,但当那一点仅存的温暖也成了苦涩的时候是真的叫人失望的。”黄淡白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便转了话锋。
“无所谓的。我缓缓一缓就好了 ,到时自会上山。”
许特沉默了。他懂了。
黄淡白很出名,十里八乡都知道的那种出名,是个懂事的孤儿。这样的人哪里能有多少温暖呢?小心谨慎,敏感多疑而已。
他许特在以前没有此等体会,但从前几年开始便有了。
他本住在沟渠巷,父母双全,日子还能过的去的,有苦有甜,但那一场族亲大会,他跟父母去了小镇远房族亲的家里吃席,他们许姓最有出息便是旺福巷的许家了,所有许家人,谁不想去吃那一场席。然后所有去吃席的人,除了他都没了。他的父母也没了。许氏几乎团灭。
当时的情况真的吓人呀,乌泱泱的人,成片成片的倒下然后死亡。。
没了父母之后,他便遇到了刘师傅,被带上青霞山,哪怕刘师傅对他不错,他也没了以前的肆意了。他知道哪怕他犯了什么错,刘师傅也不会怪他,但他得懂事。
孩子没了父母依靠,哪个不是这般。不懂事就得遭人嫌哩。
“好。”许特应了一声:“师父说关于本命物的事有下落了。所以……”
“我晓得了。我明天就上山。”
“等什么明天。今天上山不好吗?”
刘师傅和郑光棍很突兀的出现在了黄淡白家的院子。
“缓一缓,不行吗。”黄淡白瘪嘴道。
郑光棍一把搂住黄淡白的肩膀道:“那么小气做什么,一顿打而已。”
“说得轻巧。被打的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