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逛完了丰阳城。
张夫子突然道:“我先生这段时间在太学讲学。你去听听吧。”
太学是什么地方?整个琴国最高学府。他黄淡白凭什么去听课。
“我应该去不了太学吧?”黄淡白道。
长夫子拿出一道木制令牌和谱牒道:“这是太学的学生令,还有你的身份证明。有了这些没人拦你。学生令能证明你是太学学生,身份度牒能证明你是我大琴国民。”
“我真能去啊。”黄淡白惊喜道。
“真能。”
“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在这待多久,但多读些书对你没坏处。有了这层身份以后太学的藏书你都可以翻阅。”
黄淡白是喜欢读书的,这一点张夫子看得出来。这也是张夫子把黄淡白送入太学的原因。
当然,张夫子也想看看 ,所谓的“连花带叶的莲藕”。
这种事不过也是随大势的顺水推舟罢了。
第二日,张夫休沐结束,处理事务去了。黄淡白独自一人去太学游逛。
在出示学生令后,得以进入。
琴国的太学与他处不同,并非时时有课,先生什么时候讲学 什么时候就有课,课可以不去上,但功课却不可落下,不然年终统考不及格也就不必在太学待了。
像黄淡白这种持有学生令的,严格来讲不算太学的学生,只是持着太学令来听课或看书的走学,不受太学管束,一般持有学生令的都是王公贵族或特殊人群。当然黄淡白并不知道学生令的珍贵。
黄淡白大概逛了一遍太学之后便直奔藏书楼。
这种地方黄淡白是第一次来,他从未有见过这么多书,大概看了眼不过多是些儒家经典和有关科举做官一类。
黄淡白觉得有些无味。
他还算喜欢读书,但不是什么书都读。如若为了科举做官而读书,才是将书读的毫无趣味。可世人若要真的施展抱负,也唯有科举而已。
黄淡白又想到了张夫子的话:这囚笼能困住自己自然也能困住别人。
“那么这些人 知道自己在被困住吗。又或者他们只有将自己困住才能困住世人。”
黄淡白不是读书人,他是不需要将自己困住的。
想到这,黄淡白便把自己放置于囚笼之外了。
遂举书来观。顿觉天宽地阔,境界超然。
黄淡白觉得自己活了,他以前是死的。
可科举考的就是这些东西,那些个读书人非得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不可。
必然这般才是对的。哪里能让人轻轻松松的读懂书,不然这官可不是谁都能做。
需叫你被折服,才可予大任不可。
儒学原来是座高墙,非是权势不能翻越。书山也是苦海,又有谁能到彼岸。
黄淡白若是没有修行机会,只怕还是那个小镇少年呢。
“这太学里大概就是整个琴国的精英学子了,想来书应该都读得挺好的。”黄淡白很奇怪的舒心了几分。
出了藏书楼,黄淡白对于儒学也真正又一次改观了。儒学能在天下大兴不是没有原因的,不是儒学需要大家,而是大家需要儒学。
想破局得先入局,等入了局又发现非是此局不可。你觉得不好,可换你来难道就能更好吗。
圣人下得一手好棋。
有破局吗。
有的,逃开就是。寻那个比在凡尘出头更加虚无缥缈的道,成仙,成神去。
五彩天下是有修行者的,难道修行就不能也是一个局。
又一步好棋。
黄淡白笑了笑。他似乎懂这个天下了,可他到底什么都不懂。
“吾生之有涯,而学之无涯。”黄淡白喃喃自语。
他是修行者,能活很长,大概是有时间来明白这些吧。
才出藏书楼,黄淡白便迎面撞上一个老者。
“哎呦。我这老骨头。”老者倒地。
黄淡白连忙去扶。
老者道:“给钱,不给钱我就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