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招的声音将简雍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简雍忙问道:“子经,你可联系上严将军了么?”
“联系上了,事情也算是办的妥当。”
“那为何子经面色如此古怪?”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为何,我说我是牵招,严将军满脸喜意,仿佛就像是见到老友一般,我也没有来过巴郡啊.”
简雍差点笑出声,牵招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牵招曾经以刘备好友的身份出现在梦中,但凡是应梦贤臣,谁不愿意给牵招一个面子?
不知抽了多少鞭,关羽这才停手。
他冲着百姓抱拳:“诸位,我已然惩处他们,同时也命人去搜刮这些人的家财,用以补偿诸位。”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不过有人顾虑道:“楼船将军,伱走后,我等该如何是好?”
关羽抹去额头的汗水,笑道:“勿要担忧,不会如此便宜他们。”
这番说法显然是说服不了众人,他无奈说道:“既然如此,愿意随我离开者.那便一同上船!”
不知过了多久,被吊起来的县令感觉自己的魂灵都快要散掉了。
就在此时,一连串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沉稳的声音,“此地发生何事?”
县令大喜过望,他疯狂挣扎发出呜呜的声响,啪嗒一声,他被人放了下来,脑门上的麻袋也被掀开,得以重见天日,这不禁让他泪流满面。
正当他想要表露感谢之情时。
为首的都伯摆摆手,“我名严颜,为郡中都伯,负责调查此事,闲话少说,此地究竟发生何事?”
“严都伯,我冤啊”县令用沙哑的嗓音一边哭诉一边将来龙去脉告诉严颜。
只不过县令没有注意到的是,严颜的眉头越拧越深。
县令说完,表达愿意为征讨关羽提供一切的支持后。
“刷——”
严颜竟然抽出环首刀,怒目而视,“好啊,好啊,就是你将关云长引进来的?!”
县令傻眼了,他连连摇头,“不不不,都伯不是我啊!”
“呵呵,杀人者怎会承认是自己杀的人?来人啊,将这些人拖下去,让他们去给太守益州牧解释吧!”
成都
得知此事的刘焉气的面色铁青,他一脚踢翻案牍,“好啊,好啊,巴郡太守就是这般当的吗???实在是蠢笨不堪!扼守要道的将领分明提醒,却浑然不当回事!我看这巴郡太守就别当了!还不如让赵姓主簿来!”
“不,就连守将都要换掉!”
“不然我寝食难安啊!”
甘宁意识在无边无际的海底浮游,不知何时耳畔忽而冒出些许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渐渐清晰,听起来也越发耳熟,与记忆里的王氏三兄弟如出一辙,只不过古怪的是为何他们之间的称谓与此前截然不同?
三兄弟中名唤‘王建’的三弟竟然称呼其兄长‘王长生’为‘云长’?‘王长生’称呼‘王建’竟然为‘子经’?
“云长,此前你特意将赢来的锦绣,交给了那位严那人可信吗?”
“哈哈哈,子经还请宽心,三弟与严将军神交以久,经过一番洽谈,更是验证我心中猜想,严将军是值得托付之人。交给他人,我怕他人会贪墨,交给严将军我相信严将军定然能够用钱财和锦绣救困扶危,用于百姓.”
“云长,我等在甘宁床边大声交谈是否不好?”
这是‘王热’的声音
“宪和,勿要担忧,此地并非巴郡,已到襄阳。我等身份本就要向甘宁揭露,纵然甘宁四处劫掠,但我仍旧坚信此人是守信之人!并非背义之徒!”
‘王长生’的声音斩钉截铁,又如山峦一般不可撼动。
这让假寐的甘宁无法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他心底暗暗叹息,终究下定决心睁开眼睛。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梁,腰部一用力,甘宁忍着浑身的疼痛抗议,在三人的诧然的目光下,坐起身来。
他撑着眼皮,打量着面前三人,三人的形象和气质相较于此前,有了很大的区别,尤其是‘王长生’,若非那标志性的胡须,他还以为是认错了人,此时的‘王长生’身披袍服,眉眼间充斥着一抹傲然与英武之气,说是常胜将军也不足为奇,与此前精壮的好汉形象简直是云泥之别。
“甘兄,你醒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简雍,他和关羽牵招走到甘宁床边。
“我这是在.荆州?你三人并非兄弟吧?姑且还是称你为王兄吧,王兄可否告知我你三人的身份?”甘宁的声音显得疲惫和微弱,面色有些缓和也算不得有多好,特别是开口说话,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到伤口,令他不受控制皱起眉头。
简雍将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出:“甘兄,实不相瞒,我名简雍字宪和;我身后美髯者名关羽字云长,眼下为楼船将军,另一人名为牵招字子经,正准备赴任卫将军曹掾.”
听到这里,甘宁如遭雷击,耳畔仿佛有雷声滚滚作响,难以置信的望着简雍关羽牵招等人。
啥?王长生居然是关云长?!
他不过是在江上谋生的,何德何能被卫将军和楼船将军惦记??!
想到这里,甘宁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关羽和牵招凑上前,简雍更是关切的问道:“甘兄,你无碍?”
“无碍,无碍。”甘宁摆摆手,他又问道:“我不过水上谋生之人,关将军、简牵两先生为何千里迢迢来寻我?”
“这”
简雍望向关羽和牵招,三人通过视线交流,似乎确定了什么。
作为代表的简雍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此前听闻甘兄擅长水战,又是响当当的义士,却不料.”
“是一害么?”甘宁想起晕厥之前听到的话语,他追问道:“为何百姓畏惧我如狼似虎?我分明抢的是库府.”
“呵。”
一声轻笑,将甘宁的目光拉了过去,他瞧见王建不,应该是牵招居然摇摇头,“甘兄,你是有所不知。有言道:兵过如梳匪过如篦,且不论尔等的行径,就说府库之财来自何方?不还是纳粮税收所得?尔等劫走府库之财,郡官正好有了借口多征多缴。”
“不,我并非次次劫走府库,用相应礼遇接待我等的县城,我非但不会劫掠府库,还会帮衬他们。”甘宁嘴硬的说道,至于牵招说的兵过如梳匪过如篦,他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放眼古今,有多少部曲会像君子那般?
关羽连捋胡须的兴致都没有了,通过甘宁的言语,他能够感觉到,此人是真没有将百姓放在心上,能够入他正眼的,少说是士人起步,亦或是身强体壮的好汉?
牵招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他继续说道:“甘兄,钱财并非唾手可得之物,一次隆重的接待耗费几何?钱财从何而来,不还是百姓的口袋里么,若是为了接待一不速之客,官吏反复从你口袋里拿钱,你愿意么?”
“这”
甘宁低下脑袋,他不是听不懂牵招的意思,若真有人像牵招说的那般,他和他的弟兄早就一拥而上,使出沙包大的拳头,教训教训不长眼的官吏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众人竟然如此厌恶自己。
关羽暗自摇头,单论行径甘宁算是小恶,重头是那些碌碌无为的郡守郡丞,甚至是益州牧刘焉。袭击府库,弄得满城风雨,闹得人心惶惶的贼子,郡府非但没有派郡兵缉拿,甚至放任自流,私下还与贼子交好,若非人手不够,他真想让郡府州府之人也尝尝教训。
暂且将这些思绪按下,关羽装模作样一声长叹。
“不知你可曾听过周处除三害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