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坐在上位,低头看着有些恐惧的祺贵人,她点了点装着松子百合酥的盘子,“祺贵人与其求情不如好好想一想,这碟松子百合酥都有谁接触过。
只要能找出最有问题的那个人,你的嫌疑自然就解除了。”
“对,对,”祺贵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瞧着景泰,“你快说一说,究竟都有哪些人接触过这碟糕点?”
“小主,接触过这碟松子百合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从御膳房拿出来之后,就只有奴婢接触过,也是奴婢将糕点送到了景阳宫。
但是在景阳宫中有谁接触过,奴婢就不知道了。”
“依照景泰的意思,只有御膳房和景阳宫两个地方,是她所无法关照的地方,”陵容打断了景泰的话,“但是这两个地方人多眼杂,若是有人下毒,很有可能被人发现。
而你从御膳房到景阳宫这条路上,没有遇见过任何其他可疑的人,那么,你便成为最可疑的那个了。
因为只有你可以避开他人的视线,将毒药放进松子百合酥中,本宫说的没错吧,祺贵人。”
“这……”祺贵人有些迟疑,但是她为了保住自己,立刻便将景泰推了出去,“既然景泰是嫌疑最大的人,那嫔妾便将景泰交给娘娘,求娘娘帮嫔妾平冤昭雪。”
“祺贵人你将景泰交给本宫,本宫也只能按着宫规办事,若是将她送去慎刑司,本宫可不能保证再还你一个完整的婢女。
既然你态度这般诚恳,那景泰便交给你,就在这景阳宫中由你好好审问审问。”
景泰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祺贵人,她听见小主要将自己再交出去,那曾经受过的苦便叫她喘不过气来,她忙磕着头,“奴婢绝对没有在糕点中下毒,还请晟贵妃娘娘明鉴。
娘娘,我们家小主一直想抚养公主,奴婢怎么可能给公主下毒,致公主于死地呢?”
“对啊,嫔妾根本没有谋害公主的理由,”祺贵人借着景泰的话,慌忙为自己辩解起来,“听贤妃娘娘说,这毒是被揉进面团之中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在御膳房的时候被人下了毒,嫔妾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想要栽赃于嫔妾,还请娘娘替嫔妾查明真相,还嫔妾一个清白。”
“与其叫本宫为你查明,不如你好好想一想,在这宫中究竟与何人与你有仇想要陷害于你。
你给本宫指明一个方向,本宫才能查的更快一些。”
祺贵人低头沉思片刻,便将婉贵人的名字说了出来,“瓜尔佳氏与甄氏之间有过仇怨,之前在御花园中,嫔妾与那晚贵人还发生了言语冲突,她甚至扬言要害死嫔妾,没想到她动手居然这般快。
更可恶的是,居然对怀恪一个小孩子出手,她怎么能这般狠心呢。”
祺贵人越说便越是激动,就仿佛怀恪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刚刚哀求的语气也立刻变了,她声色俱厉地指责婉贵人,立刻便要陵容将婉贵人给押了来。
“祺贵人,注意你的言行,无凭无据,本宫没办法将婉贵人押来景阳宫。”
陵容轻斥了一句,她叫景泰将祺贵人扶起来,“跟着木槿一起,去御膳房找为你们做松子百合酥的人过来。
这点心并非祺贵人份例中的额度,一定是用了银子,私下里叫人做的吧。”
祺贵人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景泰便跟着木槿去了,一出门就碰见了照水回来,带回了皇上稍后就会赶过来的消息。
“听闻怀恪公主中毒,皇上立刻便急了,但是因为奏折还没有看完,便打发奴婢先回来向娘娘回话。
刚才苏公公与奴婢一同离了养心殿,想必此时已经去太医院请院判何太医了。”
“你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本宫也看一看怀恪,瞧瞧她可醒了。”
照水应了,但并没有立刻下去,反而是扶着陵容,一同绕过屏风去看怀恪。
小主,
此时怀恪已经醒过一次,但身体太累,被奶嬷嬷抱着,再次睡了过去。
“娘娘,公主方才又吐了一些黑水,之后脸色便恢复了,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陵容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担忧怀恪情况,便见了卫临再次进来为怀恪把脉,待确认了当真无碍之后,方才放下心来,“好生照顾着公主,晚些皇上会过来。
本宫要带着贤妃一同是正厅候着,卫临太医会留在这里,公主有任何异常,你便去外面去寻,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了,还请娘娘放心。”
得了嬷嬷的回应,陵容便不多留了,她将夏冬春与祺贵人两个人一同带着,去了正厅等待皇上,但却未曾想到皇上来的还是慢了些,景泰和御膳房负责做点心的顺喜先回来了。
“娘娘,这顺喜便是在御膳房中负责做点心的人员之一,他正是收了景泰送过去的银子,才做了这一叠子松子百合酥的。”
木槿将事情简单一说,便立刻站去一旁了,她并没有先陵容一步探询过顺喜的底细,故而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一点上,木槿始终比不上照水,但陵容此时也没有心思调教奴才,便点了点头,由着她退下了。
“顺喜是吧,听说你的点心做的极好,怪不得景泰找上了你呢。”
“不……娘娘谬赞了,御膳房中做点心最好的是宝禄,并非是奴才。
奴才在御膳房并不起眼,还是因为宝禄公公着实忙不过来,这活计才落到奴才身上的。
这一切,景泰姑娘都可以作证的,娘娘明鉴。”
顺喜虽然说着自己能力不行,但实际上确实在摘除自己的嫌疑,打算将一切归因于巧合上去。
“说说吧,在制作点心的时候,可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儿吗,这点心可曾离开过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