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世子有何高见？”常守芳很愿意跟关宁交谈，并不会觉得对方浮躁，反而觉得是个有智慧的年轻人。

“你看啊，朝廷是回不去了。”

“但务农，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以常叔你的能力，若是归隐田园，那将是整个天下的损失！”

“所以我认为，择中选择最好！”关宁一板一眼。

常守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是被勾起了兴趣。

“世子，何为择中？”

楼心月也好奇看来，总觉得关宁像是在铺垫什么。

“那就是既不为官，又不返乡，换一种方式造福百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关宁脱口而出，铿锵有力。

砰！

常守芳内心一震，片刻失神的眸子直接射出一道道精光，连苍老的脸都潮红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这十个字，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他整个人都不平静了，连呼吸都加重。

“世子，敢问是那种方式？”

关宁一笑，脱口而出：“从事公益！”

公益？

这个词的横空出世，让人有些目瞪口呆，二人齐齐愣住，因为从未听说过，公益是什么意思？

关宁自信而大方，立刻解释：“所谓公益，就是做善事，给生病的人提供药品，给吃不起饭的人吃饭，给找不到生计的人提供工作岗位，给看不起书的学子看书……等等这些通通都叫做公益。”

“但做这些事都需要大量的钱，而我说的公益就是靠某些手段去赚钱，然后再把钱用到刀刃上，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常守芳毕竟是做到了户部侍郎，一点就通。

“原来如此！”

“那这公益是好事啊！”他高度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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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蹙眉：“但可惜现在世风日下，门阀官族贪污成风，铺张浪费，钱都搂进了他们的口袋里，谁还会管社稷和百姓？”

“而且这么多的钱，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朝廷出手，但朝廷又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老夫当初不过是请命调查军饷，缩减军饷，就遭到了反嗜。”

说着，他眼里的光芒消失，他很清楚这条路多么的难。

“非也，非也！”关宁摇头，站了起来，负手道。

“常叔，有句话叫做量变导致质变，咱们无法改变别人，但可以改变自己。”

“高楼大厦要平地而起，十万黄沙要万年形成，怀胎十月尚且还需要十月呢，造福百姓这种事本就任重道远，谁知道不能成呢？”

“再说最差最差，至少也能帮助到一些人，不是么？”

听完，楼心月眸中有光华流转，都不得不暗自感叹，关宁虽然讨厌，但谈吐，心智，眼光，绝对是人中龙凤。

常守芳眸子闪烁，想通之后脸上浮现羞愧之色，站了起来，拂袖重重一拜，朗声道：“世子所言甚是，刚才是老夫太浅显，太好高骛远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他老脸满是诚恳，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并不倚老卖老，

而后又严肃道：“老夫决定了，要从事……公益，萤火随微，亦是光明，那怕只能做一点事，也比什么都不做老死强，望世子能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