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年轻公子,正坐在厅中喝茶。
连氏原本心中还在打鼓,一来后见到此人周身衣袍毫不起眼,甚至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布衣,顿时肯定了自己心中想法。
即便不是那玉氏在外的姘头,也必须变成她的姘头!
“哟,今日大嫂家来客人了呀,真是稀客稀客。”连氏掩唇大笑着走来。
尖酸刺耳的声音惹得布衣公子微微皱眉。
不过他教养极好,并没有将不悦表露在脸上,放下茶杯对连氏微微一笑算是见过。
连氏心道这人好没礼数,也就长相出众了点,但就这一副穷酸样,顶多就是个落魄公子,身边还假惺惺跟着个穿着一样破败的侍人。
如此低贱身份,哪来的脸,见到她竟不跪下拜见!
连氏哪里又知道,真被面前人跪地参拜了,别说是她,连她九族也得交代在这了。
连氏只道自己今日受了一通委屈,总算是找到个出气筒了,假意抬头瞥了眼布衣公子手中的茶,突然板起脸不悦道。
“人家公子来了谢家,便是贵客,怎能上区区碧螺春?”
“来人——”
布衣公子正想说不必了,春花已经塞了一把泥丢进了他茶水中。
一旁的侍人登时怒了。
“你们做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春花扬声道:“哼,想我谢家好生待客,也不看看你们的打扮和身份,卑贱之人,用的自是卑贱之物。我们夫人能施舍给你点谢家的土,便已经莫大的恩赐,喝了这杯我家夫人恩赐给你们的茶,就赶紧走吧!”
侍人被气得够呛,往日只听说谢贵妃蛮横,未想这谢家二房的人才是真正的一个比一个刁蛮。
“春花,你这不是胡闹吗?赶紧给公子赔不是。”连氏这会儿倒是唱起了白脸,“公子别气,本夫人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你一个外男,平白无故跑来看望我们大夫人,实在于理不合。”
“大嫂她虽已育有一儿一女,但也才三十出头,正值风韵之年,大哥常年不在,我若随意放你进去,恐对大嫂名声不好。”
侍人听得窝火:“夫人这是何话,胡乱掰扯我们公子和将军夫人的关系吗?”
连氏掩唇偷笑。
“别别别,本夫人可没这样说,只是我一个人堵不住那悠悠之口呐。”
她话是这样说,嗓门却比谁都大,别说是外院的人,就说是府门外路过的百姓,估计也听去了个七七八八。
布衣公子平生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教养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拉下脸来。
连氏看差不多了,脸上笑意加大:“不过,若你承认你是将军夫人的故友,那我也是能放你进去的。”
真承认了,这传出去怕就不是故友了!
“瞧公子这身衣服,都起毛边了,春花。”
春花拿来几块散碎银两。
连氏:“来,拿去置办几身干净衣服吧。若是不够,今后再来拿就是。”
这是在收买他了。
布衣公子看着那几个脏兮兮的碎银发笑,他也就是平时穿的衣着简单寻常了点,怎么每每遇到谢家人,都要被施舍一通?
不过比较下来,还是那谢贵妃顺眼。到底是给了两锭银元宝呢。
见他没动,连氏凝眸。
莫非是嫌少?
连氏正要再鄙夷两句,外面陡然响起竹青欣喜的声音。
“小郡王?”
“娘娘,您瞧,原来是小郡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