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病倒了,可眼睛没瞎。
更没有忽略秦妃每说一句话时,似有若无朝谢贵妃递眼神的小细节。
齐嬷嬷咳嗽着,关上窗户,敛下眼中感激之色,什么也没说,
慎刑房的事由秦妃全权接手处理,看热闹的玉珠见没什么热闹可瞧了,嘴一撇,转身走人。
泰和姑姑见得不了好,也半路走了。
但她是真的气不过,虽然她不像齐嬷嬷那般看穿整件事,但她直觉这件事和谢玉珠脱不了干系。
“姑姑……”
离开的半路上,有人迎面而来。
泰和姑姑正在气头上,瞪去前来的太司局宫人,没好气道:“什么事!”
宫人头一缩:“姑姑,是慎刑房的事。”
“事情不都让秦妃接手了吗,还找姑姑我作甚?”泰和姑姑面含讥诮。
“姑姑,是秦妃来之前,咱们的人从慎刑房里带走的那些的茶具,您看是咱们直接处理了,还是一并交给秦妃?”
泰和姑姑正想说随便,转而又想到了什么,眯眼问:“茶具?”
“是呢,都是从那些被抬走的罪奴院子搜刮出来的。”这些东西定带着染人病,万万是不能随意处理。
泰和姑姑眼底闪过金光,话风一改:“嗯,既是秦妃接手前的事,那就太司局自己处理了吧。此事事关重大,我亲自来办。”
“是,姑姑。”
后宫出了疫症的事,赵熙元是从太和殿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徐司正说控制的及时,目前只有慎刑房里的人染了病。
以新帝的性子,得知了事情不大,最多吩咐几句让底下人如何安排的话,便不会有太多反应,可今日他的步伐却猛地顿住。
红墙绿瓦下帝王身影修长,一身玄色龙袍在风中轻摆,侧身来时,被墨发遮去的阴柔脸庞像极了隐匿于云层的暗兽。
“疫症?”赵熙元回头审视着徐司正。
徐司正跟了新帝这么久,头次在他眼中看到诧异之色。
就好像,这次的疫症之事,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后宫,出现在如今的大齐。
“是呢陛下。不过您放心,太医院的人说了,这次的疫症不严重,不会生出大乱子的。”
赵熙元眸色深沉,双唇紧抿。
徐司正以为他在担心,又道:“还有秦妃娘娘,她提出的几个法子,极有效的防范了病情的传播。”
提及后妃,赵熙元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秦婉茹,而是谢玉珠那张娇气的明艳小脸。
“嗯,秦妃?太后的侄孙女?”
赵熙元记得秦妃,也知道她是个不太聪明的,所以对于她能提出防范法子表示怀疑。
“是个什么法子。”他问。
徐司正一一照实说了:“说是用石灰粉裹身和在殿中洒白醋和烈酒……”
赵熙元欲要抬起的脚步又顿住了,宫檐边夕阳落下洒在他半边如画面庞上,心下仿佛也跟着云开月明。
什么秦妃。
这些法子,只有远征过西北的人会懂。整个后宫,能知道的人,也只可能这样那一个。
赵熙元突然扬唇笑了,回去的步伐也轻快了些。
徐司正跟在后头,满头问号。
不是吧,陛下这笑,难不成又看上秦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