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亭儿和玉珠的身子一样,打小不太好,父亲也不想他上阵杀敌。
“亭儿,亭儿!”玉氏双目含泪,一边带着玉珠,一边大步上前握住儿子的手,这般团聚的情景以往只能在梦中相见,如今却是成了现实了。
麓山学院离上京极远,上一次见亭儿,还是在年关。
眼瞧着都快过去半年了,
玉珠怕母亲哭伤了眼,待她拉着他们姐弟说完了话,便让人先送母亲下去休息。
玉氏哪里肯休息,说让他们姐弟说着话,她先去张罗着今日的晚宴。
重生过来,玉珠还真是很少见到母亲这么欣喜欢愉,心里自是也跟着高兴。可惜父亲不在。
“长姐,今日怎么不见我皇帝姐夫和你一起回来?”谢奚亭凑过来,笑得有些贼。
他和玉珠一样长着一双家传的丹凤眼。
玉珠的凤眼看着娇媚,谢奚亭看久了,却是有些像贼兮兮的白面小狐狸。嗯,好像这次相见,这小子也没以前那么白了,皮肤倒像是每日被风吹日晒着似的。难道麓山学院烈日很大?话说学院那地方不是在山里头吗。
“好小子,这么久没见,一句问话都没有,竟直接拿着你长姐开涮是吧?”玉珠佯装不悦,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揪住他耳朵。
只是如今谢奚亭长高了,都快比她高半个头,这般的姿势做久了倒是有几分累人。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奚亭狭长狐狸眼眨巴眨巴:“长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还装呢,母亲根本不知道你要回来,还有那封信又是谁送的!”玉珠手里的力道加大,谢奚亭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在麓山学院的书生,要说像街头地痞还差不多。
“哎哟哎哟,长姐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嘛。”
臭小子如今太高,玉珠一直踮着脚也怪累人了的,索性丢开他:“好啊,快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编出一朵花来。”她娇嗔着背过身。
谢奚亭围在她身边转着求饶:“长姐别气了,我真没有骗你,昨夜回来的太晚,母亲已经睡了,我不想打扰她,更不想大晚上的太声张,这才事先给你传了信。”
“还有信上母亲的字迹,也是我刻意模仿的。长姐,我的好长姐,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谢奚亭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候连父亲的话都不听,却偏偏最怕玉珠,更怕玉珠不搭理他。
玉珠故意晾了他大半天,直到这小子急得抓耳挠腮,原地跳脚,这才作罢。
“行了,瞧你这个样子,衣衫上还有泥,不知道大早上的去做什么了,赶紧换身衣裳。”
谢奚亭嘿嘿笑:“好勒贵妃娘娘!”
“你!”
谢奚亭身子一侧,避开玉珠的踹来的脚,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开了。
玉珠见此,无奈摇头。
竹青走了过来,笑着道:“没想到小公子这么活泼有趣,奴婢还以为小公子会和那些读书人一样,整天都是夫子长夫子短的呢。”
竹青转头,却见玉珠眼眸幽深。
“娘娘,怎么了?”
玉珠看了眼四周,将竹青带到屋檐过道来,压低声道:“找个人去查查,奚亭是不是昨夜回来的。”
竹青有些讶然:“娘娘是在怀疑……”
玉珠失笑。
许是此生归来后,她一直都活在这种阴谋算计中,让她比往日更加谨慎和观察入微。
“你忘了那小子方才是从何处出现的嘛,还有沾满泥浆,明显风尘仆仆的衣衫。”
要说他是昨夜回来的,玉珠是半个字都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