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断安慰着自己道:“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们或许只是没有留意到电话铃声响起罢了。
等过会儿他们手头的事情处理妥当后,看到那些未接来电,自然会回电过来的……”
就这样,经过十几分钟艰难的自我心理疏导,钱学好总算勉强平复下焦躁不安的情绪。
随后,他怀揣着一颗仍在急速跳动不止的心脏,迈着沉重而发软的双腿,缓缓朝着单位大门外走去。
大门外,宽阔的停车场此刻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辆黑色轿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司机靠在车门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显然已经等待多时了。
钱学好缓缓地下了车,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尚未踏进家门,屋内便传来一阵吵闹声,那是他的儿媳妇正在哭泣。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就为了一个职位,值得吗?我早就说过,升不升职无所谓,保持现状就行了,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一下子升到顶了,你们满意了吧?"
邓安然瘫坐在沙发上,满脸泪痕,抽泣得让人心疼。
"安然,别难过了,别听那些闲人乱嚼舌根。事情也许没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婆婆陈晨轻声安慰道,她的手中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好了,别哭了,不会有事的。等会儿学好回来了,问清楚情况就好了。"钱老二强作镇定地说道,但他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钱学好听着屋内家人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拖着仿佛失去知觉般发软、无力又麻木的双腿,甚至来不及换上拖鞋,便径直走进了屋子。
“学好,回来啦。”陈晨满脸笑容地看着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快步迎了上去。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了。
“子明呢?子明没和你一起回来吗?”陈晨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钱学好的身后,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但很快她便露出失望的神情,因为那里并没有出现她所期待的身影。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学好,子明他……”
钱学好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此刻的他只想快点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来,好好喘口气。然而,还没等他走到沙发前,陈晨便急切地追问起来。
邓安然原本正轻声抽泣着,听到陈晨的问话后,哭声渐渐止住,但仍不时地发出几声哽咽。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早已哭红,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恐惧。
而钱老二则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双眼满含期望与担忧地凝视着钱学好,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任何不祥的消息。
“你倒是快说话啊!急死个人了!”陈晨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再次提高嗓音催促道。
钱学好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伸手猛地夺过陈晨手中的水杯,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些力量。
然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一种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道:“不知道,电话打通了,但是没人接。”
听到这句话,陈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那亲家那边呢?你给他们打电话了吗?”陈晨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完全失去了往日端庄高贵的仪态。
“打了,还是无人接听。”
随着这句话出口,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偏不相信,我爸真的出事了。我得回娘家去看看,我妈一个人,我不放心。”
邓安然泪流满面地说道,然后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家门。
看着邓安然离去的背影,陈晨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突然间,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腿发软,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陈晨!陈晨!”一旁的钱学好见状,急忙冲上前去,将陈晨扶起并让她坐在沙发上。
他紧紧握住陈晨的手,满脸焦急和担忧之色。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用力掐住陈晨的人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整两分钟后,陈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晨,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钱学好一把将陈晨搂进怀中,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陈晨苏醒过来后,努力坐直身子,但眼神依旧迷茫。紧接着,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而下:“怎么办?子明肯定出事了……”
陈晨泪眼朦胧地凝视着钱学好,眼中满是无助和恐惧。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闷响传来,打破了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夫妻二人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拐杖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声响。他们定睛一看,只见老太爷不知何时已晕倒在沙发上,情况十分危急。
眼看着人已经有了向沙发下滑落的趋势,钱学好急忙松开陈晨,迅速伸手抱住父亲的身躯,竭尽全力阻止其继续滑落,并不断焦急地呼喊:“爸!爸啊!快点打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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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见状也不敢怠慢,慌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陈晨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只能无助地哭泣着。
“呜呜呜…这可咋办呀……”
听到陈晨没完没了的哭声,钱学好既心疼又气恼,忍不住怒斥道:“哭啥呢!光晓得哭有啥用!赶紧过来搭把手哇!”
此时的钱学好虽然满心焦虑,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试图将父亲的身子往沙发上挪动一些。
然而由于今日受惊过度,他感到全身发软、力不从心,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完成这个动作。
陈晨被钱学好这么一吼,立刻停止了哭泣,强打起精神上前帮忙。
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成功地把钱老爷子的身体往沙发上挪移了一点距离。
随后,精疲力竭的陈晨再次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嘤嘤啜泣。
她边哭边喃喃自语道:“子明现在到底咋样咯?我们接下来该咋个办哦?要不还是先去大伯母那边瞅瞅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