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运势总是在变动的,不是在上升就是在衰落,好在这个时候朱瞻基还能支撑着大明上升的国运。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宿命中该来的劫难还是要来,宣德十年正月,朱瞻基突发急病,自知无力回天的时候,将皇太子托孤于五位大臣。
皇帝虽然已经托孤,并明旨大事找亲妈拿主意。可京城并不平静,到处传言说张太后要把皇位交给襄王继承。
皇太后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刚刚去世,就有人按耐不住要挑拨起朝廷内乱,她一方面带着朱祁镇在朝臣面前宣布这孩子就是大明的皇帝;另一方面传旨召在外的宣武伯入朝,查察这谣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余贤这下想低调都不行,有些人就是活着不好非得要欺负一下这些孤儿寡母。自己多年没有出手大家都忘了,这次非得让一些人见见红才行!于是在余贤穿着皇太后赐给的飞鱼服走出紫禁城的时,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瑟瑟发抖。
北京城开始戒严,顺天府尹、五城兵马司全部被调动起来,也不干啥,就是分成几个班到处四处巡逻,听到有人议论皇室的事马上抓起来,一时间北京城各个监狱人满为患。
而此时的余贤却在诏狱里审讯一个被抓到的嫌疑人,准确来说是个宦官。
“大胆余贤,咱家乃是宫里的太监,不归你管,如今你私自羁押,咱家定要向东厂厂督控告!到时定要你碎尸万段!”被绑在老虎凳上的太监没有一点作为囚犯的觉悟反而是在骂骂咧咧。
“你不过是尚膳监的一个小小长随,离太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我问你,大行皇帝从去年腊月到驾崩那几日的菜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涂改痕迹?”余贤拿出一本沾满油渍的册子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识字。”宦官低下头。
“你不知道?你从永乐十五年入宫至今才升到长随的位置,可是你在老家的亲属们日子却过得极为富裕,不巧他们都是在这两三年发迹的,理由自然是你这宦官在宫里得了势。可他们到底怎么发的财,你心知肚明。”余贤懒得跟这种人闲扯。
“那是不未见过世面的乡民自己巴结的,与我有何干系。”宦官是会狡辩的。
“用刑!”余贤说完就起身离开去另一间牢房了。
审讯这个宦官无非就是顺便把皇宫里面的眼线连根拔起清除掉而已。余贤真正的目标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在这之前余贤已经控制了太医院,将朱瞻基的诊治记录翻阅了好几遍,发现很多问题。
朱瞻基从突发急病到去世,太医院都有人在场,可是记录却是一塌糊涂,这可不是说换人值守能糊弄过去的。
“李太医,说说你在大行皇帝病发时,做的记录中为何会有多处涂改?”余贤直接开门见山发问。
“那是本官第一次参与如此大事,心里紧张,故而在记录时,有多次表述错误,不得已涂改。”李太医如果双手没有被绑住,他一定想抚自己那漂亮的山羊胡。
“你是欺负我不懂医术吗!”余贤把手里的登记簿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