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狮没有回答,只是摆出一个邀请般的起手式。他神情冷峻,站在黎曼·鲁斯与荷鲁斯·卢佩卡尔之间。
荷鲁斯摇摇头。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他微笑着说。“你会带他去那片森林里.你会带他逃走,去任何能提供帮助的地方。那就去吧,莱昂。”
他像是驱赶乞丐的宫廷守卫那样平淡地挥了挥手。
“没必要再摆剑试探了,也不必掩盖你的真实意图,带他走吧。”荷鲁斯温和地说。“我现在没空处理你,我有些其他的事要忙。”
莱昂·艾尔庄森仍然没有动作,只是改换了持剑的动作。荷鲁斯厌烦地瞥他一眼,冷冷地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了。”
死者们齐齐合上眼睛,狂风呼嚎而起,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在黑暗各处响起,然后,那股潮湿的森林气息再度出现。光芒一闪而过,雄狮与奄奄一息的黎曼·鲁斯便不见了影踪。
混沌之力再次从黑暗中冲出,将那条林间小路间的景象昭示给了荷鲁斯。
他清晰地看见了他的兄弟们,黎曼·鲁斯暂且不提,但莱昂·艾尔庄森脸上的焦急和担忧却让他生起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
真有趣。荷鲁斯愉快地想。你过去表现得看不上他,现在却急成这样,莱昂?
他看着雄狮背着鲁斯一路奔跑,最终抵达了一条小河旁。河对岸是一个燃烧的世界,火光冲天,而这条河仍然平静。
在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一个船夫站在上面,斗笠遮住了他的脸。莱昂·艾尔庄森登上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兄弟放在了上面。船夫弯下腰,开始检查芬里斯人的伤势。
看着这一切,荷鲁斯脸上的微笑变得愈发灿烂。
他踏出一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他的王庭中抵达了这条河岸边。莱昂·艾尔庄森猛地回过头,很难说他此刻的表情到底是震惊居多还是恐惧居多。
船夫无言地抬起手中船桨,逼人的盛怒在这一刻从他被斗笠遮住的双眼中骇人地绽放。
“父亲。”荷鲁斯礼貌地颔首。“果然是你在暗中指引莱昂,我本来还讶异着他为何能直接冲入我的王庭里呢。”
船夫抬起手,摘掉了他的斗笠,露出了一张被年岁塑造的无情的脸。他将斗笠和船桨交给雄狮,随即便走下了船。一阵轻风不知从何而来,带着那船飘向了河对岸那燃烧的世界。
从表面上来看,只有它一条船行驶在这条河内,但荷鲁斯能看见更多。他看见第一军团的骑士们乘着一艘又一艘小艇共同驶向河对岸,这发现让他摇了摇头。
“你总是这样,父亲。”他指责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只是去送死吗?”
船夫没有回答,双拳紧握,璀璨的金光代替了他的双眼,照亮了一切。
在金光中,他清晰可见地看见了荷鲁斯·卢佩卡尔皮囊下的污秽。
“为何不说话?”那污秽的邪恶用他儿子的声音发出质问。“是因为没有更多谎言可说了吗,父亲?你总是这样,习惯用谎言欺骗我们。”
“真可惜,我现在才发现你的软弱。没了那些谎言,你什么也不是,你甚至连真心话都不敢对我们说。”
“鲁斯伤成那样,而你仍然一句话不对他讲。莱昂震惊于我的出现,你却一言不发地将他送走。骗子,父亲,你是个骗子,你和你那该死的三十年都是谎言的一环。”
船夫仍然没有说话。
参天巨树在他们的头顶投下了阴影,它们粗糙的树皮上挂着许多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利剑。有的锈迹斑斑,有的还光亮如新。泥土湿润,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中有惨白的尸骸若隐若现。
“父亲。”荷鲁斯最后一次发出呼唤,眼中似有火光燃起。“我希望你明白,我真的会杀了你。你派祂来是没有用的,复仇之魂是我的王庭,复仇之魂是泰拉,所以泰拉也是我的王庭.在这里,我可以做任何事。”
船夫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他的形象却在一瞬间产生了变化,他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穿着褪色且残破的长袍,胸前有一道还在朝外渗血的狰狞伤口,头戴荆棘做成的王冠。
它刺伤了他的皮肤,让粘稠的鲜血缓缓滑落。
曾经是荷鲁斯的东西稍微有些愣住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开始在它心底蔓延。
“你们把他当做木偶,当做泥巴捏造的玩具”男人终于开口,话语却显得奇怪。“你们连最后的一点体面也不肯给他。”
荷鲁斯摇晃着后退,感到天旋地转,有一千万个声音开始同时在他耳边响起,他再也听不见男人的声音了,只能感到一阵愤怒,虚假的愤怒。
于是他开口,说起了自己根本就听不见的话。
“而我们赢了,老朋友,你却输得彻底。”
“我看不见得。”男人说。“你被他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肉,奸奇,你丢掉了很多权能。”
“你输了,不要否认这一点。”另一个声音说。“我已将瘟疫的种子种下。”
“莫塔里安会讨回他自己的债。”男人说。“你的作物会被他用火焰彻底焚烧。”
“那么我呢,亲爱的?”第三个声音迫不及待地追问。“我如何?你看见我被他宰杀时的景象了吗?噢,还有你那冷硬粗糙的儿子我给了他一点礼物。”
“我无需对费鲁斯·马努斯怀有任何质疑。”男人缓慢地摇头。“至于你,恐虐。”
‘荷鲁斯’低沉而可怖地笑了,猩红的光从他的皮囊下透体而出。
“要来一战吗?”祂举起破世者问。
“我们会杀了你,不管你会变得多么强大。”男人说。
他的声音冰冷而死寂,有火光从荷鲁斯脚下燃起,璀璨金焰,灼灼天火,将它彻底驱离。混沌的臭味远离了此处,树叶摇曳,男人终于低下头,显露出一点悲伤。
他走过去,跪在地上,用手指在泥土之间挖掘出了一枚不知何时掉落的戒指。
他把它紧紧握在手里。
今日就一更,开始进行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调作息
太可怕了,我今天睡到五点才起床,整个人昏昏沉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