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紧紧咬着下嘴唇,细嫩的皮肤上渐渐露出浅浅的牙印。她的话虽然说得轻,但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坚决,不容人有半点怀疑:“他一切都好,看上去快乐极了。”眼珠子微微一闪,一抹难以察觉的忧虑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坚韧取代,好像在她心里的某个小角落,给自己这份牵挂找到了一点安慰。
现在,林天在学校的每个地方溜达,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嘻嘻哈哈的朋友,跟以前那个孤单的身影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太阳落山好多次了,林小雨远远站着,静静地看着孙耀龙像影子一样跟着林天,两个人之间那种不用多说的默契和亲近,几乎让人忘了他曾经经历的家庭分离之苦,那一点点的阴霾好像在温暖的阳光下消散得无影无踪。
叶惠英温柔地点点头,眼神温柔如水,她仔细地用公筷给林小雨夹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话里全是妈妈特有的细致和暖意:“这些事情就别放在心里了,先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只要他能幸福快乐地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叶惠英的愿望简单而真挚,她希望林天和家人的隔阂能随着时间慢慢变淡,就算情况不变,至少不要变得更糟,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林小雨默默地嚼着饭,每吃一口,心里的决定就越发坚定。她的眼里闪烁着外界不易察觉的坚决,仿佛正在暗暗筹划一场默不作声的变化。
另一边,在高墙围起的监狱里,晚饭的铃声并没有带来半点放松,空气中依然充满了压抑和沉重。
狱警例行检查之后,犯人们才能聚在一起,开始这段难得的用餐时光。林瑞麟和袁明混在人群里,身体僵硬,就像等着命令的石雕,周围的狱友也都一样。
这时,前面的电视快速闪过当天的新闻摘要:“最新消息,下个月我们市将举行一场规模前所未有的文化产业博览会,预计将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袁明听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被林瑞麟轻轻拉了拉衣角,示意他要冷静。新闻继续滚动播出:“此外,我市第三江高级中学的林天,因为在学科竞赛中的出色表现,已经获得了直接保送到云济大学的资格。林天在接受采访时说,不懈的努力最终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真是可笑!”袁明和林瑞麟面面相觑,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相信。袁明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电视,不顾食堂的安静,生气地大喊:“是他?!他被保送了?!”
林瑞麟眼睛像火把一样亮,紧紧盯着那闪烁的屏幕,心里的怒火让他身体微微颤抖。“绝对不能接受!”在这个狭窄的牢房里,他每天都在老护士的为难和狱警的呵斥中挣扎,生活像是掉进了无底洞,苦不堪言。
“可恶!凭什么他能一帆风顺,而我却要在这里受尽折磨!”林瑞麟心里的不甘心像野火一样蔓延,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餐桌上,餐具叮当作响,对面狱友的饮料杯也被震得摇摇晃晃,饮料四溅,一片混乱。
“混蛋!”对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在这里,每天那点饮料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享受,没想到被林瑞麟这样糟蹋!
不等回应,那狱友怒气冲冲地越过桌子,重重给了林瑞麟一个耳光:“就因为嫉妒别人被保送,你就发疯吗?都落魄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安分!赔我的饮料来!”
林瑞麟脸蛋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时候的他,哪里还会在乎一杯饮料?
“这种便宜货你也当宝?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这番嘲讽彻底惹怒了周围的人,食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又一个犯人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再给了林瑞麟一巴掌:“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还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嫉妒别人被保送?老老实实吃你的牢饭吧,别做白日梦了!”
袁明对林瑞麟突然的暴怒感到惊讶,但看到他对林天恨得那么深,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这可能是林瑞麟最赤裸、最真实的感情流露!
林瑞麟两边的脸肿成了奇怪的对称,他捂着疼痛的脸,对着身边的狱友喊道:“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走出这个门,看我怎么对付你!”
可是,林瑞麟的威胁不但没起到震慑作用,反而激起了四周犯人的怒火,他们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一步步靠近,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 吹牛皮谁不会,但真要跨过那扇冷酷铁门,重获自由阳光的怀抱,简直就像讲笑话一样不切实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深渊熬过了漫长的三十个日夜,梦中夜夜牵挂的亲人面庞,竟如镜花水月,从未真切显现。曾自认在他们心中举足轻重,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茫茫宇宙中毫不起眼的一粒微尘,渺小得近乎虚无。
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怒目圆瞪,挽起的袖子下肌肉块块隆起,气势汹汹好似拉满弦的箭,根本不给林瑞麟半点反驳的机会。眨眼之间,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如鹰爪般锁定了他的衣领,林瑞麟喉头泛起一股恶心的翻腾,整个人仿佛被拖入无边的绝望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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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如疾风骤雨般的拳头狠狠砸向他瘦弱的身躯,每一下都是囚室压抑情感的瞬间爆发。袁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挡在前面,可看看自己瘦削的身躯,深知力不从心,只好焦急地压低声音劝阻:“行了,别打了,管理员会听见的!停手吧,何必对着他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就算是犯人,也有尊严,不能随便践踏。警察来了,快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