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远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朱瘟那显得呆滞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善的微笑,就像猫儿玩弄爪中的猎物。
“哎,这是在上演忧郁王子的桥段吗?”
他的语调中充满了讽刺,“你以为沉默就是答案,就能逃避一切吗?”
陈文远步步逼近,眼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让我放过你?”
语气里全是轻蔑,“你还真是敢想啊!”
说话间,陈文远猛地一挥手,指向旁边办公桌上那座几乎与人同高的A4纸堆,它们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好像无声地颂扬着他的权威。
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扭曲的得意,冷笑了一声:“别愣着了,那边还有一堆数据等着你‘精心呵护’呢。今晚上,你就给我全部搞定,一个数字都不能少。”
陈文远的语气突然变得更加严厉:“明天的学术讨论会,如果你不能准时提交准确的数据,耽误了会议,哼,后果你自担!”
那威胁如同一把看不见的剑,悬在朱瘟头顶。
朱瘟依然低着头,声音平淡得像是一潭死水:“是,老师。”
回答中听不出半点波澜,仿佛这种压迫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实验室另一边,闫振宁紧咬下唇,唇色泛白,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转向那堆积如山的数据,心情五味杂陈。
当陈文远整理这些材料时,她就在一旁,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
她清楚,由于实验的失败,陈文远给朱瘟布置的这项任务,只不过是一场无休止的惩罚游戏,无论朱瘟多么尽力,等待他的结果都是错误。
正待闫振宁回过头,她的视线不经意间与陈文远那宛如毒蛇般犀利的眼神相接,那眼神冷酷地盯着她。
那一刻,她的心脏猛地一紧,说话变得结巴:“老,老师……”
陈文远缓缓起身,目光从闫振宁的头顶缓缓扫到脚尖,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和轻蔑,言辞间充斥着尖酸与嘲弄:“瞪什么瞪?难道你也想陪他熬夜加班?”
话锋突转,语气里满是讥笑,“哦,不对,你晚上可没空!你不是还要去陪洪主任吗?”
陈文远的话语中充满了玩味,“说起来,你的品味还真独特。洪主任的年纪都能当你爸了,你却能如此亲近。”
他的言辞愈发刻薄,“我看你是真的不自量力,不怕哪天被正室找上门,公开羞辱你这个‘第三者’吗?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誉,我倒替你感到羞耻!”
闫振宁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手指紧扣着手心,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身体微微战栗,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
自从回来之后,万科在校外租房,稍有机会就会叫她过去。
这些回忆,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她,每次回想都是无尽的痛苦。
而两天前,一个更令她痛心的事实如同寒冰利锥般刺入心房——...
闫振宁与朱瘟之间的紧绷氛围,随一阵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微风悄悄淡去,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了皱紧的眉头,就像是共同穿越了一场无言的战斗,终获刹那的安宁。
闫振宁试着用一个细微的眼神,去寻觅那份属于伙伴间的默契和慰藉,但朱瘟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敏捷地扭头避开,刻意错失了那份近在咫尺的温暖。
他的举动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坚决,就像秋天里的一片叶子,毅然告别树枝最后的挽留,独自飘落。
朱瘟大步走向陈文远那堆满杂物的办公桌,指尖轻触一叠叠密密麻麻记录着科研奥秘的文件,随即投身进繁琐的整理之中。
他的眼神专注又深远,每份数据在他手里渐渐变得井然有序,仿佛在无声地,用这种方式抵抗着外界的嘈杂与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