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
在这样的天气里,并不适合打仗。
再加上张昭并没有什么统兵才能,以至于八千多人来这里待了两天,营寨倒是扎得漫山遍野,却没有正式发动进攻。
但凡他们只要稍微能吃点苦,冒着严寒打一仗。
这个佣兵驻地早就应该被拿下了。
而张昭等人贵族出身,显然不会吃这样的苦。
许多公子哥儿也只是带着本家仆从人马前来镀个金,混点功勋。
压根儿也没想过要真的攻城。
不过,虽然天气恶劣,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在帐中你推我让,饮酒作乐。
张昭的长子张承身穿铠甲,掀开军帐的门帘,带着满身的风雪走了进来。
见到帐中的叔伯兄弟都在饮酒谈笑,数黑论黄。
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紧走几步,上前拱手道:
“父亲,诸位叔伯兄弟,我方才出去查探,观那营寨之中,兵马不过千。”
“我军何不分做两路,一路挖掘沙土,填塞护城河,一路乘船由水寨进攻。”
“这两面夹击之下。定然一举而破。”
“若在此迁延时日,若那唐剑突然返回,我等将错失战机矣。”
一群老油条听了这张承的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是哈哈大笑一阵。
其中一人说道:“仲嗣说得虽有些道理,然而天气苦寒,并非用兵之时。”
“统兵之人,岂能连这些都不懂耶?”
“就是就是,仲嗣侄儿,你有这份心,我等甚是欣慰。”
“然,如此苦寒的天气,试问那唐剑又如何会冒着风雪赶回呢?”
“贤侄不妨来与我同坐,饮上一杯温酒,听这些叔伯说些兵法,岂不妙哉?”
周边一堆族中兄弟也是招呼张承道:
“兄长,我军八千多人,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营寨吗?”
“在此扎营,只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军威雄壮,想必到了明日,不用我等出兵,他们自己就出来投降了。”
“诸位叔伯皆是高人,其中高深用意,兄长未必能知啊。”
“就是就是,兄长何不过来一起饮酒,坐等明日他们举寨投降便了?”
张承听完,觉得这些人不可救药了,于是便把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张昭。
期待着这位父亲会听得进他的谏言。
然而,张昭只是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吾儿不必多言,为父与你诸位叔伯自有主张。”
张承见状,还要上前再劝。
却发现张昭脸上已经有了怒容了。
于是只得心中黯然一叹,转身退出帐外。
雪虽然大,但是挡不住真想干事情的人。
又怎么能扯到兵法?
看来这帐中的一群庸才,都不过是酒囊饭袋罢了!
张承叹了一口气,独自往营外走去。
一连两天,雪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行军路上,军士们脚踩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大人,此处离我军驻地还有三百多里。”
一名斥候口中呼出白气,来向唐剑报告。
唐剑看了看天气,道:
“不行,还得加快速度。”
陆况骑马来到唐剑身边,道:“大人,天气寒冷,道路难行,士兵行走不快。”
“这样下去,只怕还要三天才能感到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