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见张松早已为自己谋划好出路,不免心中有些感动。
虽然这张松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对于朋友,倒还真是俩肋插刀的。
于是法正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以出使荆州为名,然后趁机脱离刘璋,去往建业?”
张松回答道:“不错。”
法正摇了摇头。
“你这计策,虽然可行,但是却不可取。”
张松问道:“如何不可取?”
法正笑了笑,看着张松。
“身无寸功,何以投明主?”
“那唐侯虽是雄才大略之人,但是我就这么空着手去,反倒叫人笑话。”
张松没好气的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肯去投?”
法正重新躺回了草席上,翘起二郎腿。
随后想了想,语气再度有些慵懒起来。
“唐侯提到我与刘子初,我倒是愿往唐侯处去见一见那天下大治。”
“但刘子初未必愿意,刘季玉对他颇为器重,但凡大事,都向要询问他。”
“如果能将刘子初一起带到建业,一来可以彰显我的本事,二来,相当于向唐侯献一个投名之礼,如此,岂不妙哉?”
张松听完,伸手揪了揪嘴边的两撇胡须,开始提出质疑:
“可是刘子初也是精明之人,怕不容易说得动他。”
法正说道:“我已经有计策,只消三天,刘巴就会因为与刘璋意见不合,郁郁离开西川。”
“刘子初本是奉曹操之命去收荆南三郡,不料却被刘备所得,他无法交差才辗转来到益州。”
“如果让他在这里受到排挤,那么他将无处可去,到时候,只要有人邀请他去建业任职,他必定欣然前往。”
张松听后,问道:“哦?看来孝直是真有计策了,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如何做?能在三日之内让刘子初反出益州?”
正午阳光虽然温暖,但是没了竹简的遮挡,光线也比较刺眼,法正对这阳光又爱又恨。
于是他伸手遮在眼前,侧头看向张松。
“我们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伪造一封曹操的书信,内容是万不可让刘璋刘备联合,来日他便来取益州。”
“然后,你设法让刘璋看到这封信,加大他对自身处境的恐惧,以及对刘备的渴望。”
“而我,则去见刘巴,向他提起出使荆州之事,刘巴定然反对迎接刘备入蜀。”
“届时,他定然会向刘璋进言,不要连结刘备,而刘璋看过那封信以后,自然会认为反对他迎刘备入蜀的人,都是曹操派来的奸细。”
“再加上刘子初以前本就是曹操的人,如此,可让他百口莫辩,心灰意冷。”
“届时,只需要派人邀请一下,他便会与我同归建业。”
张松一面听着,眼睛一面露出光华!
“好你个法孝直,好一个捕风捉影的诽谤之计!”
“如此一来,刘子初必然会随你去往建业,而刘皇叔入益州,也将少去一个障碍,妙计!妙计也!”
“对了,你那后院不是藏了几坛子桂花酿?如今你要去往江东,怕也喝不上了,不如就趁现在拿出来,与我分了。”
法正听后,笑着坐了起来,道:“张永年啊张永年,我这人还没走,你就惦记上我的东西了。”
张松哈哈笑道:“咱们人情往来,我送你前程,你送我美酒,互不相欠。”
但是法正知道,自己已经欠下了他太多。
随后,法正让仆人去到后院,在桃树下挖出来三坛子桂花酿,然后开了封口,与张松分饮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