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点了点头:“如此,你与大将军和尚书令将这件事给尽快拟个章程出来,届时再与吴国使臣沟通。”
“臣领旨。”
“对了,思远,来使是你的侄子,这些天,你带他在成都走走吧?”
诸葛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陛下,臣以为这样不妥,臣已经入尚书台,与外国使臣私下往来,旁人知晓,必定以为会有私下串联,到时候,陛下做出的任何与吴国的决策,恐怕都会惹人非议,臣以为这段时间,私下里尽量少见面为好。”
“唉,你啊,这一点跟相父倒是一模一样。”,刘禅无奈摇摇头,“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想要回禀的?”
“启禀陛下,臣有。”,诸葛瞻随即拿出了一些纸张,上面也是写满了关于北伐的构想,小心地递了上去。
“这些就是你之前改良的纸张写的?”,刘禅看了看:“嗯,墨水写上去也没有化开,倒是不错。”,说完了,随即便一张张看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刘禅才将一叠纸的内容细细看完,抬头问道:“思远,按照这个计划,十万大军也需要两三年的准备功夫,朕担心,这段时间,会不会有其他的变故。”
“陛下放心,臣的这些构想也只是初步的想法,因此还是会与大将军、卫将军他们商议妥当之后,再拿出一份更加详细的方案来,涉及到前线将士的军械、补给、征召等等,也是不可小视的。臣自然会谨慎行事。”,诸葛瞻赶紧给刘禅做了解释。
“嗯,如此就好,用兵之事,朕也还是信你,不过,毕竟要大将军和卫将军作为主导,你在后方管理好后勤便好,当年相父出祁山,若非李严在后掣肘,必能灭司马懿于上邽,可惜了。”,刘禅想起往事,也是有些叹息。
诸葛瞻拱手道:“当年之事,臣当引以为戒,蜀中前往汉中的栈道、山路、水道等,臣也做了详细谋划,两年之内,当可以疏通流畅。”
刘禅听了之后,又问道:“数千里之路,征伐徭役的话,百姓恐怕有些不堪重负,前两年灾情眼下虽然平复了不少,但朕还是有些担心,思远,你以为如何?”
诸葛瞻点点头:“陛下所虑甚是,故而,臣以为,此番动工,可分为徭役和募役两种。”
“哦?思远,你详细说一下。”
“臣目前也是初步有个构想,尚未成文,按照之前的成例,壮丁都是需要有一个月的徭役之期,故而臣的想法,徭役则就近招募,二十里以内,有十日徭役,人多的话,进行轮换;二十里以外,朝廷出资,募工服役,一人一里以一钱半到二钱的价格来计算,招募劳力开工整修,另外管吃管住,至于免役的人,以财产、田产划分免役需要缴纳的钱粮,如此朝廷的开销也不需要太大。”
刘禅想了想,突然眉头皱了一下,诸葛瞻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
“陛下,臣所言可有不妥?”,诸葛瞻有些疑惑。
“事关重大,让朕思虑一下。你先回府休息吧。”,刘禅面色又恢复了正常,“雁儿也挺想你的。”
“如此,臣告退了。”,诸葛瞻松了口气,恭敬退了出去。
“奉宗,思远刚才的办法,你觉得如何?”,刘禅看向前面的殿门,却问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祗。
陈祗拱手道:“于国有利,于他则未必了。那些士族要是被这么搞一下,定然会心生不满,虽然说没有到挖骨洗髓的地步,但很难说那些人对军师将军会有什么印象。”
“此事要做,但不能让思远来提,你以为呢?”
陈祗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臣确实有更合适的人选,陛下应该也想到他了吧?”
刘禅踌躇片刻,点点头:“也只能是他了,当年在各郡县,他留了不少用过的文官俗吏,由他来执行这个方略,最合适不过了。”,顿了一下,随即道:“刚刚思远的那条方略,奉宗你应该都记住了吧?一会儿去找他,北伐的整军之策可以稍缓一下,此事也涉及民生,可以先做起来。”
陈祗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问道:“要不要提前给诸葛将军交个底?”
“不必。”,刘禅摇摇头:“思远不是傻瓜,到时候便明白其中用意了,提前告诉他,难免到时候会有什么不妥。此外,大将军那边,也不要说。”
“臣明白,如此,那臣就先去了。”
“嗯。”
“夫君!”,刘雁看到丈夫风尘仆仆地回来,十分惊喜,冲上去搂住了诸葛瞻,后者也是温柔地回抱她。
“我记得,前线战事好像还没有结束,怎么这就回来了?”
“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先回来了,再说了,为夫也想你呢。”,诸葛瞻宠溺地刮了一下刘雁的鼻子,“尚儿和京儿怎么样了?”
“京儿在睡觉,尚儿在练武。”,刘雁笑道:“他们也经常念叨你这个做父亲的什么时候回来呢,快进去吧。”
诸葛瞻笑着拉着妻子走了进去,诸葛尚得知父亲回来,也是十分高兴,于是提着剑跑了出来,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