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向哭红了眼的女孩伸出了手。
原本应该是浪漫言情剧中常见的桥段,在此刻却充满了庄重的神圣感。
若是有如达芬奇,拉斐尔那般灵视远超于常人的存在,恐怕能凭借自己惊人的技艺,为教会献上一篇惊世画作。
那仿佛是上帝来到了人间,向自己坠入地狱的天使再次伸出了手掌。
以血立约。
“.”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无论耶梦加得作出怎样的选择,他都会尊重。
而在他的目光下,耶梦加得只有一个想法。
那思绪化作声音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响。
握住那一只手。
于是,当重力抓握起的空气凝结为刀刃划破手掌。
夏弥伸出了手。
自己有什么理由不伸手呢?
无形之契吞食着两位王的血液,勾勒出古老繁复的文字,隐没在承载着世界的以太之中。
祂将成为最为公正的监察者,无声地凝视着约定的完成。
“于此,契约成立。”
拉起了夏弥,就如同拉起一只轻盈的飞鸟,路明非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怎么还这副样子,老妈那份爱的抱抱我可没有。”
“你也可以有的,黑王可是当爹又当妈的人设。”
夏弥揉了揉眼睛,瞪了一眼路明非,闷声道。
“没有抱抱总得喂饭吃吧,我这辈子都还没吃过亲爹喂的饭。”
路明非一挑眉,看样子夏弥是恢复过来了。
“吃饭都要人伺候啊,你三岁小孩吗?”
而且当初我在仕兰中学的时候也没少投喂你啊,选择性遗忘是吧?
“你今天才认领的我。”
用力揉了揉脸,恢复好心情的夏弥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所以我才零岁!”
好一副牛逼的样子。
“顶着这副样子你是真能厚着脸皮说这话。”
发育再怎么不良,能两小时肉身横渡东海的存在怎么都不能算作婴儿吧。
“呜呜呜,你对芬里厄还有那个绘梨衣不是这样的。”
“不能拿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个例来类比啊,你要是想幼稚也行,我带你去游乐场玩。”
戳了戳夏弥的额头,路明非语重心长的说道。
“离谱的要求我是绝不会答应的,就是作为监护人,我也有拒绝的权力。”
“唔好吧。”
夏弥有些不开心的噘嘴,还是选择了妥协。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刚刚成立的血契在哭泣呀。”
“伱扯来的血契大旗还没反应呢。”
路明非抬手作势要敲脑袋,夏弥连忙笑嘻嘻地抱头跑开。
就像是捣蛋成功的孩子似的,引起了家长的注意力之后,就应该跑路了。
满足了!
低头闪过了飞向后脑的巴掌,夏弥顺势倒在了草坪上,望向明媚的天空。
正是因为满足了,才会提出那些压根不会被答应的离谱要求。
因为她已经没什么需要对方答应的了。
这样就够了。
创造自己的存在愿意照顾自己,愿意为自己的造物考虑。
迎着阳光,少女合上了双眼。
这样就够了啊。
“所以爹你就这样等着啊?”
小憩了一会,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安定,夏弥睁开眼,望向旁边侧身坐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