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姓韩的走出大门,霞姐拎着东西又追了出去,将东西往门口一放,喊了一声:“东西放这儿,你自己来拿!”之后转身进了院子,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陈阳看这情形,好奇地问道:“霞姐,这姓韩的到底是谁啊?”
秦浩峰也说:“是啊,霞姐,这人来路不明的,听他说话一点都不着调,我哥就坐在他旁边,他居然开口就说认识我哥,你可得注意着点。”
霞姐叹了口气,跟两人解释说:“这人叫韩大庄,不住在村子里,不过他母亲一直住在这里。” 说到这里,霞姐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两个月前,他母亲突然生病,我跟村里几个人一起,把她送到医院去了,后来在医院碰到了韩大庄。”
说到这里,霞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也知道,寡妇门前不光是非多,想法也多!他就借着这个由头,没事就往我家里跑。”
“一开始呢,人家来看我,我也不好意思往外推人家。后来无意中听到村里人说闲话,又听说他这两年在外面做点生意,挣了不少钱,吃喝嫖赌是样样不落。” 霞姐一边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一边说道,“唉,别说他不是好人,就算是好人,我为了两个孩子,也不能再嫁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陈阳和秦浩峰又陪霞姐聊了一会天,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了,估计姓韩的也不会来了,两人带上鸡心碗和胆式瓶这次返回市区里,至于姓韩的临走前说的,陈阳是一点都没当回事。
第二天上午,柱子和秦浩峰开着车,先去了霞姐家。振丰和刀疤雇好大车之后,再往西郊赶过去。路上,柱子笑着问秦浩峰,昨天哥怎么突然把你带到西郊来了。他要不提这件事,秦浩峰还想不起来。
“你说TM为啥?”秦浩峰没好气的给了柱子一下,“你看出来了,不知道拦着点我?”秦浩峰看着柱子,这家伙是真能装呀,自己的想法都被他看出来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打我干啥?我看出啥来了?你有病吧!”柱子神经大条的笑了一下,在他眼里,秦浩峰和阳哥都是自己的兄弟,他们想做的事情,自己永远支持。
秦浩峰将陈阳跟自己说的,跟柱子说了一遍,秦浩峰看着车窗外面,表示阳哥说的对,自己想砸了那件钧窑花盆,私心确实很大。
“那你说,当时我要是拦着你,不同意你那么干,你会同意么?”柱子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昨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一样,一边开车,嘴里一边吹着口哨。
秦浩峰想了想,微微摇摇头,“不仅不会,恐怕我还要埋怨你!”
秦浩峰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状态,他知道,如果当时柱子真的站出来阻止自己,自己不仅不会听,反而会更加恼火,甚至可能会迁怒于他。
“那不就得了,我看不看出来能咋的?咱俩是兄弟,就算出了事,咱俩一起扛呗!”柱子一边开着车,一巴掌拍在秦浩峰的肩膀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真诚,没有一丝犹豫。
秦浩峰扭头看了看柱子,心中微微一暖,“柱子,可我打碎的可是一件明代的钧窑,这犯了多大的错误呀!”秦浩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反倒是有些无法释怀,一件明代的钧窑,就这样毁在了自己手里。
“柱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我要是头脑发热,你一定要拦着我,这种错误咱们不能再犯了!”秦浩峰知道,自己冲动的时候,需要柱子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拉他一把。
柱子点点头,随后眨巴了几下眼睛,“其实我不管什么错对,是非黑白。我只看谁跟我近,谁跟我亲。”柱子的话简单直白,却掷地有声,他心里自有一杆秤,是非对错,在他这里都比不上兄弟情义。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对错、是非黑白呢?你、我和阳哥,咱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咱妈被叶辉那个王八蛋算计了,咱们不算计回去,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在柱子看来,敢对秦浩峰、陈阳家人动歪脑筋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老子不是圣人,也做不来圣人,所以什么帮理不帮亲的话,在我眼里就是狗屁!”柱子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他心里,兄弟情义高于一切,其他都是狗屁!
秦浩峰笑着看着柱子,跟柱子说了一句,“柱子,我好想知道什么叫古董了?”
柱子听完微微愣了一下神:“什么意思?”
“古董:其实就是平日里最不在意的,触手可及的东西,有一天突然间就摸不到、见不着了,当你在发现它的时候,你就会变的非常珍惜、珍贵!”
“古董如此,人性亦是如此!”
柱子是没懂秦浩峰在说什么,但秦浩峰自己心里隐隐约约抓到了一些什么,但秦浩峰明白,柱子永远都不需要懂,因为他永远不会犯跟自己一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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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和秦浩峰开车到了霞姐家里,还是一人先喝了一碗白糖水,秦浩峰给振丰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往这边走了,于是和柱子进入仓房,开始往外搬东西。就在两人想将一个柜子搬出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群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