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侯广义则是眉头皱起:“唐一平?”
“十几年前我办过一起强奸案,嫌疑人家叫唐一安,是名字上的巧合吗?”
卓云道:“不是巧合,唐一安是唐一平的弟弟,也出意外死了。”
侯广义闻言,目光一凝:“什么?!”
“十几年前唐一安因强奸入狱,十几年前后他的哥哥也被指控强奸,两人都死了,这也太诡异了吧?”
卓云叹道:“是啊,确实诡异,所以我们才会深入调查,看看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不排除并案的可能啊。”
侯广义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今天来,是想问唐一安的情况?”
卓云点头:“是的。”
侯广义视线放在陈益身上,说道:“陈益,你是怎么想的?”
卓云赶紧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后者无视,开口道:“已经确定唐一平是被人诬告,从两兄弟的经历共性看,只有这一点不同,我们需要确定唐一安的案子是否也存在问题。”
卓云脸色一僵。
周业斌皱眉。
侯广义在愣了一下后,沉默下来。
陈益不是一个情商低的人,但现在涉及命案,而且很有可能时间跨度很大,大家都是刑警,寻求真相为主,没必要隐晦打哑谜浪费时间。
如果侯广义对此很不满的话,那只能说明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刑警。
半响后,侯广义摸起桌面上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开口道:“你的怀疑非常有道理。”
“这个案子啊,我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报案人叫马慧茹,她是自己一个人直接来到市局报的案。”
“当时的她衣衫不整,有多处撕裂,脖子上还存在抓痕,整个人仿佛受到极度的惊吓,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接到报案后我没有犹豫,立即传唤了唐一安,当时的他还在酒店躺着呢,似乎刚醒酒。”
“唐一安的身上也有抓痕,应该是马慧茹反抗的时候造成的,这一点从马慧茹指甲内存在唐一安的生物组织,可以证明。”
“案发地是在一个酒店房间里,通过调取监控,我们发现当时唐一安是喝多了,马慧茹把他送回了房间,但长达两个小时没有出来。”
“当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就是马慧茹仓皇逃走的样子了。”
“我们通过现场勘查,以及对马慧茹身体的检验,确定唐一安有重大作案嫌疑,立即对他进行了强制羁押。”
“但他一直否认强奸。”
“你也知道,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否认是没有用的,检察院直接起诉,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案子经过就是这样,卷宗里已经写的很详细,你们可以去仔细验证。”
“陈益,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陈益思考起来。
这要是诬告的话,那可比王颜要高明太多太多。
一旁的卓云迟疑:“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侯广义:“不,问题还是有的。”
卓云:“嗯?”
侯广义:“两个小时的作案时间,有点长了。”
陈益点头:“没错,确实有点长,所以侯队是怀疑过?”
侯广义嗯了一声:“当然。”
“我问过马慧茹,为什么两个小时都没有逃离房间,她的解释是这样的。”
“两人进了房间后,马慧茹帮助唐一安脱掉外套,然后倒了一杯水,刚要离开,唐一安从背后拉住了她,开始施暴。”
“马慧茹竭力反抗,但力气不如唐一安无法挣脱,最终让唐一安得逞。”
“之后,唐一安没有让马慧茹离开,威逼警告外加利诱。”
“当时马慧茹已经吓坏了,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假装顺从下来,等唐一安因酒醉睡过去后,偷偷跑掉。”
“这个解释,我当时觉得没有问题,因为唐一安在公司的地位,本就高高在上,马慧茹一个前台心生惧意也很正常。”
陈益:“查胃溶物和血液药物残留吗?”
侯广义点头:“查了,而且还是唐一安要求的。”
“当时他表现的非常惊愕,坚持自己绝对没有强奸唐慧茹,就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让我们查是不是被下药。”
“这个人还是很聪明的,我也把该查的地方都查了,但是可惜,没有发现对他有利的证据。”
“作为刑警,证据为主,最终只能零口供起诉。”
陈益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继续问道:“从马慧茹逃离现场到报案,过去了多久?”
侯广义:“大概六个小时。”
陈益:“嗯?这么久?”
侯广义:“马慧茹说她当时非常害怕,整个人都是蒙的,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在回过神来冷静后,才来的市局。”
陈益不再说话。
三人看着陈益,也都沉默下来。
从案发过程和调查过程看,唐一安罪名是成立的,换做其他人调查,恐怕也会是相同的结果。
并且侯广义已经算非常负责了,没有听马慧茹的一言堂,排除了多个可能。
但结果依然没有变化。
许久之后,周业斌开口:“陈益,你还是怀疑马慧茹诬告吗?”
“说结论前,要抛开唐一平的案子,毕竟这只是你们的推测。”
陈益揉了揉眉心,说道:“周队,很抱歉我抛不开啊。”
“推测需要完整的一条线,中间不能断掉也不能抛开。”
侯广义摆手阻止周业斌,看着陈益道:“那就基于唐一平的案子,说说疑点。”
“来,抽根烟。”
说着,他将烟盒递了过去。
陈益接过开口:“从案发过程看,马慧茹的大部分说辞都有证据支撑,但有两件事没有。”
“这两件事,全凭她自己的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为什么在里边待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第二,为什么在案发六个小时后,报警。”
“值得注意的是,两件事相当关键。”
听得此话,侯广义说道:“两个小时我明白,存在制造现场的可能,六个小时呢?”
陈益点燃香烟,道:“六个小时,有可能是在等唐一安醒酒。”
“这是严重醉酒之人,开始恢复意识的最少时间。”
侯广义脸色微变。
陈益继续道:“唐一安当时要求检测体内是否存在药物,这件事不会无缘无故,应该是断片了。”
“每个人对自身的酒量都有一定判断,他第一反应不是醉酒,而是被下药。”
“但是药物检测没有问题,那便有可能是酒有问题。”
“用高度酒冒充低度酒,挑选后劲极大的,配合酒场气氛和灌酒的人,直接导致唐一安喝的不省人事。”
“有这种可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