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儿子,车上是啷个?”
站台内安静的可怕,大叔带着乡音的普通话回荡在空荡的站台内,听着怪渗人的。
可依旧没有人从火车上下来。
或许他们都下不来。
大叔是个老花眼,远的看的有些许模糊,近的又看不清楚。
他用嘴咬着风灯,爬上了火车头,烟囱周围还是烫的,如今长沙倒春寒,冷的很,这一遇上热,便起了露,车身湿漉漉的,又有泥土和锈迹,一手下去的锈水都是泛红的,看着特别吓人。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叔小心翼翼的下来,举起灯,走到了驾驶室的车玻璃前,用衣袖用的擦着那块的干泥。
他上去的时候就发现这火车不仅车厢给焊死了,车头门也没放过。
如今能观察到里面的,大概也只有这驾驶室的车窗。
有了些露水的渗入,这车窗的干泥扒开的非常顺滑,衣袖擦在车玻璃上的声音非常刺耳。
大叔擦出来了半张脸大小的空隙,把脸贴过去,眯着眼睛看里面的情况。
看不清,他又举起风灯,这下好像能看到一点了,白不拉几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在一晃一晃的飘着。
土腥混合着铁锈的味道熏得大叔直恶心,手上撑在玻璃不干不湿的铁锈混着泥巴的质感也难顶,可偏偏他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
假如时光再来一次的话,或许他会不那么想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
如他所愿般,那块白色的不知道什么玩意,晃着晃着,朝大叔的方向转了过来。
那白色的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是一件劳工衣服,而他之所以一晃一晃,是因为他的主人,也被吊在梁上,慢悠悠的,有节奏的一晃一晃。
似乎在回应着大叔的期待,白衣服主人那瞳孔放大发白的眼睛,直直的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