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号是一艘开往未知的船,整艘船上都是要去探索未知的人,当然也有一些因为其他理由而踏上这艘船,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
毕竟这艘船已经无依无靠的在海上漂了将近半个月,途中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补给点,就算彼此之间有什么矛盾,在这种极端情况下都可以先压一压。
不过此时最好的情况就是,食物并不缺,只是缺水而已。
此时船上大大小小的船员基本都在或明或暗的看着甲板上正在被太阳暴晒的三个人,作为游荡了半个月之后头一回见到的活人,几乎每个人都希望这几个人带来点新消息,比如大陆在哪里或者这是哪片海域之类的。
就在船员们沉默的看着的时候,赵祈第一个醒来,她撑着坐了起来,正戒备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身边是依旧昏迷不醒的冯垣和孟柯,灼热的太阳已经把他们身上的海水晒出了盐晶,可是两个人的脸 依旧是惨白的颜色。
“醒醒。”
赵祈拍了拍两个人的脸,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当下所处的这条船看着比之前的那条船要好很多,之前的那条船各种东西乱堆乱放,甚至脏污随处可见,看着就不是很正规。
而现在的这艘船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干净,光从甲板上就可以看出来,各种物品都是分门别类的放好,只有使用磨损的痕迹,而没有那些脏东西,这艘船上的人应该很爱护这艘船。
这样想着,赵祈就直接看向了船上房间的方向,她能感受到,那里有人正在看着自己。
没有人出来为她引路,所以赵祈决定自己走到那个能做决定的位置。
冯垣在穿越海浪旋涡的时候直接就进入了比昏迷还要深层的状态,见到了曾经自己见到过但是醒来就遗忘了的梦境,但是这次属于意识的深潜没有在此停留,而是继续掉入了更深的深渊当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坠,下坠的时间如此之长,以至于让人产生了没有终点的错觉。
在不知道多久的下坠之后,终于有什么东西拦住了他,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让冯垣从沉沦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之前曾经看到过的房子,自己正站在门口,脚下是刚换的鞋。连沙发的位置都和之前在一号实验体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桌子上没有做好的晚餐,沙发上也没有等待自己的人。
冯垣走进客厅的中央,那里本应该摆放着电视的位置却摆放着一个被布掩盖住的照片。如果直觉没有错的话,那个照片应该是某个人的遗照。
他当然是想要扯开布看看里面到底是谁的,可是布和下面的相框死死的连在了一起,冯垣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快点让我看看这是谁!
冯垣的情绪再次激烈了起来,那些被粗暴删除的记忆空白所带来的情绪反应终于在这里爆发。
明明那段记忆里有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让我想起来?
难以言喻的惊慌和愤怒让冯垣继续暴力的拍打着相框,可是它纹丝不动,和记忆中的空白一样。
在冯垣的情绪濒临临界点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再次变换,变成了一条人来人往的长街。周围是悠闲散步的人群。
现在临近黄昏,人们都从家里面吃完饭出来散步消食。
而冯垣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马路牙子上,手中是两杯冰冰的果茶,似乎是在等着另外一个人。
旁边是一个卖烤鱿鱼的小摊,手里正拿着一把鱿鱼脚想要递给他。
“你的串,好了。”
冯垣下意识的接过,但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付钱。
“在等人?”
“嗯。”
冯垣就这样和旁边的小贩聊了起来,从红霞满天,聊到了月上枝头,小贩都已经要收摊了。
“你……”
小贩迟疑的看着冯垣,脸上满是同情之色,他等的人到现在都没来。
“没事,你先走吧。”
冯垣手中的串已经凉掉,冰水变成了常温,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谁,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
再往后,整条街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时不时会有两个炸街的改装车从旁边快速的飞过提供一点声响,可是再也没有人会来到冯垣的身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冯垣机械的吃着手里凉掉的烤鱿鱼,嚼在嘴里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好像他现在对所处的地方没有实感一样。
黑色的雾气渐渐吞噬了这个街道,也吞噬了冯垣本身,冯垣的意识再次模糊了起来。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呢?
迷茫中的冯垣再次不受控制的越坠越深,周围的黑暗也越来越浓郁。
就在他要完全隐没于深渊的时候,一声似曾相识的叹息把冯垣涣散的意识叫了回来。
“唉。”
“回去吧。”
黑暗中,一束不算明亮的光芒突兀的照在了冯垣的身上,一点点的将他向上吸引。透过光幕,冯垣看到了那个没有来街口赴约的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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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长发随风吹散,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短袖和短裤,正不急不缓的走向街口。就在自己刚刚等待的位置上,自己正笑着迎了上去。
没给他继续看下去的机会,冯垣的意识就被拖到了彻底醒来。周围是难以忍受的灼热,可是内里却又觉得十分的寒冷。
冯垣睁开略有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了舒适的床上,耳边是海浪的拍打声,门外时不时也会有脚步声穿过。
孟柯正躺在自己隔壁的床上,看起来也是刚醒的样子。
赵祈呢?
冯垣一个着急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和外面正要进来的人对上了视线。
“呦呵,醒了啊!”
熟悉的墨镜,熟悉的不着调的声线,是罗三劫。
“担心那个小姑娘对不对?人好着呢,正在和我们的船长谈心!”
罗三劫在门外大声的说着,同时推着冯垣又回到了房间内。
“看来你们之前经历了不少折磨啊。”
进屋之后的罗三劫虽然依旧是那种不太着调的声线,却和刚刚在门外不熟的态度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呦,你好啊。”
“您好您好。”孟柯诚惶诚恐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