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炸桥这件事,是不是你职责范围之内的事?你是负责安保工作的嘛!”他咧开黑黑的、厚重的大嘴,笑得莫名其妙,小丘八,你不是想跳出来吗?我就让你蹦达蹦达,办好了事无功,做不好,哼哼,那就有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过错,小鞋在我手上,要做多大尺寸,还不得由我说了算?石板得意起来。
“那另当别论,我建议:把那几个中国人放出去,让他们戴罪立功,不然,也就只有浪费粮食!至于龙裂桥,还是要尽快修复,只不过,我们要外松内紧,帝国浪费了许多资源,黑龙会既然没有什么事,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由他们来做,省去许多麻烦!”
“不可以!”实际上石板认可堂本泽田的建议,但他不会支持,在幸之助的问题上,就是这个堂本说三道四,以至于上面对他的建议熟视无睹。
日本人的筑路队,背着枪修路,训练有素的狼狗时不时冲着草丛狂吠。
“看来,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炸的桥,日本人根本不当回事呀!”巩德明举着望远镜,看着忙碌的日本人。
“话不能这么说:日本人在等,等他们的军队到来,力量不够,而且他们的主要任务在云龙山和裂凉山,他们耗不起呀,蕞尔小国,战争的持续每天都需要真金白银的垫付,这不是开玩笑,掠夺,疯狂地掠夺,成为战争脚步的影子!”宋年庚说。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干,专门打击他们的运输队!”
“不深入内部,把住它的脉,就是隔靴搔痒,小打小闹,根本没用,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臂!我建议:暂时放弃这种小打小闹,集中精力,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样既让日本人疼痛难忍,又打出了我们的声望牌,我们总不能一辈子背着‘匪’字过一辈子,义匪也是匪,不如借此契机,扒了这层皮!”
“你有主意了?”
“我还没有想深想透,给我些时间!”
“汪!汪汪!……”小鬼子的狼狗突然烦躁起来,挣命似狂吠。
“撤!”两个人向草丛深处隐伏。
日本人的定点轰炸,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这是浅仓走马上任以来,交的第一份答卷,堪称完美。由于长期潜伏,网络相当多的人员,这些可恶的中国人,平时做事不行,传递个东西,手到勤来,当然,他们个人也从日本人那儿,获得了丰厚报酬,这些肮脏的灵魂,全然不知,觉得这没什么,他们可以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利用各种关系,出入到一些要害部门,看则无心,实则有意,堂而皇之取走日本人想要的而挖空心思也得不到的情报,他们就这样迂回一下,唾手可得。浅仓正在翻一本中国人写的书,《海国图志》太精僻了,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太完美了,从各地统记上来的情况看,重点轰炸,既摧毁了敌人重点目标,又不伤及平民,节约了帝国资源,太好了,中国军队全撤了,不费一枪一弹,就这样占领从东至西的临江→龙泽→西凉三座县城,德川联队长竟然派人亲赴神州嘉奖,神州北西外衣已经被撕去,神州这座历史悠久的虎居龙盘之地,就暴露在帝国枪炮之下,下一步将加强神州的地面力量,为麻生师团长驱直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会儿他惬意仰躺在摇椅里,舒服得想纵情歌唱,可惜了,离开帝国太久了,许多曾经朗朗上口、信手拈来的歌曲,都记不住歌词了,一些曲调遗留在忘川,拍碎了脑门,也想不起来了,书从摇椅上掉下来,掉在地上,那种厚重的声音,刺激了他的耳膜,他在那本启迪他灵魂的书上,重重跺上一脚,偌大的脚印,覆盖了大半个书,他狂啸一声:“中国,你仍是东亚病夫,你在我脚下,为什么不会呻吟了?”他的兽脚,再一次拧捻上去,“可恶的支那人!”并一脚踢飞它,只张狂不到一分钟,就从椅子上下来,象狗一样蜷缩着,从桌子和椅子中间狭小空间,钻过去,肩膀顶着椅子腿,艰难用手往里够,可怎么够,都差那么一点点,“我操!我他妈的!”头居然伸到椅子底下,看见经年无人关注的椅子底,居然有蜘蛛有规则在那里结起了网来,“嘿!小东西,真会找地方,这叫灯下黑!”
浅仓放弃了用手够书的念头,一头蜘蛛网跪着把头从椅框中,折成90°,才把头拿出来。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辉煌成就,不是他浅仓次郎有三头六臂,而是广木弘一此前做大量的铺垫工作,只差水到渠成那一刻,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意概于此,工作是人家做的,功劳是他浅仓的,这种美事,确实让日本军界在短时间内为他喝彩,广木弘一去得苍凉,他是站着,一句题外话都没有说,冷眼旁观,看着眼珠要凸出来,掉在地上的广木被抬上车的,权利如此神奇,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掉他手里,让他一蹴而就,打破了帝国一直想一触即溃正面进攻的战略,随着原田浩二的被杀,一直桀骜不训的德川家康联队受到陆军部谴责,麻生思前想后,决定撤回对峙的军队,改用重点方针,果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连脚镇的扁舟机场,是临时升降机场,连同七条起飞的跑道,都是临时请地方维持会雇佣地方轻壮年修建的,由于地处连脚西南,隶属于连脚镇,所以有时叫连脚机场,但麻生坚持称其为:扁舟机场,无论从地理位置,到安保措施,都不是理想机场,地面设置也是文齐,武不齐,塔台指挥,许多环节,需要人工操作,但它在飞机加油、中转运输上,又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同时轰炸临江、龙泽、西凉三县,有了这个起降平台,一切不可能,瞬间成为可能。
面对军事地图,浅仓次郎突然心猛疼一下,连脚机场地处偏僻,孤立无援,倘若敌人派一队轻骑兵袭击,即可大获全胜,“呀,呀呀,这是天大的漏洞,支那人真是笨得可以呀!”他跟前没有沙盘,仅从地图上,看不出连脚机场有何屏障可以依托,他象狐狸一样聪明一笑,笑声中透露出自鸣得意。
“来人!”笑容象浪花,不断撞击在牙床上,0在脸上一点点消失。
“你好!课长先生,有什么吩咐?”进来的是个女人,他不由皱皱眉,“怎么会是你?”漂亮的脸蛋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万里挑一,她是花瓶吗?浅仓长时间直视她。
“我怎么啦?不是人吗?”女人一颦三笑,笑容无声,笑脸却如今漩涡,“我叫加代秋子,请多多观照!”女人走路,步子细碎,生怕踩裂地面。或者说脚上粘了厚厚的软布,听不到任何声响,“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会……”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浅仓不喜欢和女人共事,眉皱得更深,四道水波浪一样,弯曲在脑门上。
“我是负责无线电业务的,一直以来,一直隶属于特高课。”
她好年轻呀,看上去天真无斜:“是山口介绍你过来的?”
“不是!我真正隶属于岩黑秀夫手下,后来广木君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了我,所以把我调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