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又何必明知故问,放眼整个江湖,能让我吕斌为之倾心的,世间也只有一物。”
吕斌放下茶杯,拔出随身的宝剑,那剑身晶莹剔透,也不是凡品,通体泛着幽幽绿光,明显涂了剧毒。
“这柄剑跟了老夫很久,老夫曾用它杀过很多人。但可惜,我虽珍爱于它,但它使用起来极为不便。虽然这剑身毒液,是我用多种剧毒精心调制而成,自问不会弱于饮鸩剑毒,但是这毒液,调制起来极为繁琐不说,而且也杀不了几个人。鲜血冲刷也好,雨水冲刷也罢,不过片刻就能把剑身的毒液清洗的一干二净。每当这时,我就怀念手握饮鸩剑的日子,只要饮鸩剑在手,何用这么麻烦。”
“闹了半天,吕斌,原来你是为了饮鸩剑而来。”于霜眼神微凝。
“没错,饮鸩剑,只要一想到饮鸩剑,我就憎恨师父对我的残忍。老夫跟着师父学了一辈子的封天剑法,呵呵,封天剑法,如果不搭配淬毒的剑,它就是个不入流的剑术——只求伤人不求杀人,多么可笑。师娘啊,这卿云轩,是时候该解散了。我为了这卿云轩曾经付出过多少心血,你又何尝不知?当年,我是真的以为师父会把轩主的位置传给我,让我最后能拿着那柄真正属于封天剑法的神兵名扬四海。可笑的是,最后师父还是把卿云轩传给了他亲生儿子。可笑,可笑,我那时才明白,家族帮派才是一切帮派的终点,外人终究是外人,是我如此天真,如此幼稚,如此单纯。彼时那孙鹤儿时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如此愚钝,尚不及我一半聪慧,可即便如此,就因为他是师父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便能拿着那柄属于我的饮鸩剑招摇过市!师者如父,老夫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将师父当成生父一般对待……”
吕斌的一番话让场面鸦雀无声。孙少芳也是心中叹息,这吕斌的经历,确实让人遗憾,只可惜这封天剑法只能搭配饮鸩剑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缺一不可,如此这般,才造就了此等悲剧。
“可即便如此,这就是你妄图弑师的理由了?”于霜闭着双眼,声音突然变得冰寒刺骨。
“老夫只是想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这有什么错?既然师父对我无情无义,那就休要怪我狠辣绝情!”
吕斌猛地一拍茶案,轰然一声巨响,茶案顿时四分五裂。
“弑师?”孙少芳眉头一皱,“这吕斌竟然还对太公动过手?怎么从未听太公提起过?”
“吕斌,我爹当年念在多年师徒之情,只是将你赶出晋州,未下杀手。没想到今日在这个时候,你却回来落井下石,不愧是你,吕斌。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让爹直接把你杀了。”孙坚死死地盯着吕斌说道。
“小坚子,可惜,你这话说晚了!于霜!别怪老夫没给你们孙家留最后一丝情面,今天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下次我来,希望能看见饮鸩剑双手奉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吕斌噌的一声宝剑归鞘,起身大步离去。
“于老太,既然你孙家已经有人死了,你就乖乖听话。不然,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郝宇对着于霜冷笑一声,跟着吕斌一起离开了。
赵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紧不慢的跟在郝宇身后离开了,倒是萧田,走之前犹犹豫豫的。
“莽儿啊,月儿一直不肯理我,你帮我说说,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是知道的,孙坚兄弟他一直都这么优秀,给百姓谋了不少福利,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唉,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我劝你们,听那郝宇的话,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孙家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孙家了。至于少芳的事,我是真的没参与,你们知道的,我怎么会去害他呢,但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唉,天要亡你们孙家!”
萧田甩了甩袖子,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眼见几人离开,于霜瘫在椅子里闭上双眼。此时的她心力交瘁,再说不出话来。
“芳儿,你现在知道我们孙家,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