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话音落下,松开了应熙景,朝后退了数步,而后啪嗒打了一声响指,门吱嘎一声开了。“你若敢赌,那我便放你走。你大可以现在去找孙昌意,把一切都告诉他,取了我的人头。然后用这张脸,去见你的息烽将军,去赌他还会爱上不再美丽的你。”
应熙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看着墓幺幺。她张开嘴,好像因为被碰触到了什么逆鳞一样本能的去发怒,可是最终,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抬起脚来,起初有些迟疑地朝前迈了一步,看到墓幺幺不但没有来阻拦,反而做出了个请的手势,于是被激怒了般大步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边时,她身后的墓幺幺再次开口了。“有点信心啊殿下,只剩最后一步了。你就可以知道,息烽将军到底会不会抛弃你,像曾经抛弃他的结发妻子那样抛弃你。”
应熙景手中提着的裙摆此时犹如千斤巨石那样沉重到她瞬间放下了它们,她回过头来看着墓幺幺,眼神从未有过的阴冷和可怕,倒是有了三分圣帝的神采。“墓幺幺,你怎么敢?”
“殿下,我敢不敢说是一回事,你敢不敢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我敢说了,你敢赌吗?而哪怕我不敢说,世人都不敢说——息烽将军有没有抛弃过她,你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你敢赌吗?”
眼前低矮破旧的门槛,此时仿佛如同一座高山。
如同应熙景记忆中那绝美的归雁山巅,那一座行宫中,舞扇的人。
她一身秋煌金绢,总是走在最前面,偶尔回过头来,声音很温柔地问她:“景儿,走累了吗,要不要我抱?”
她应熙景总在这个时候凶狠的拒绝,“我才不要,我要兮风抱。”
可那个男人,总是比那个女人走的更快更远,永远都不肯回头看过她一眼。
应熙景的手开始颤抖。
她怎么可能敢。
怎么可能敢。
“墓幺幺,你还要我做什么?”
她终究还是胆怯的回过了头,像很多年前那样胆小的躲了起来。
墓幺幺露出了笑容。“很简单。”
“你要和我签契,我按你的要求做到之后,你必须得给我恢复容貌的药膏!”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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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孙昌意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侍女,“此事当真?你可知道你说的是谁吗?那是霸相府的贵子,你所言是给她定了什么罪名你清楚吗?!”
“贱婢当然明白,您就算不信贱婢,也要信公主殿下这封手书吧?公主殿下眼下危机万分,只求孙将军您快去救她!”那侍女趴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孙昌意捏紧了手中的手书,脸上阴晴不定,半天一拍椅子,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