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鬼恸魂哀。鸦鹫唳旋,断壁残垣,同门故友,枯骨残尸。
一座府,满地焦土。獠烟滚滚,灰墙黑砖,满门亲眷,尸骨不存。
鹃白裙纱随着她缓缓的步伐,一路从纯黑色的幻象中拖过,却被灰土和乌血染得像是拆开的裹尸布。
她仰起头来,看着远处虚幻叠壮层峦的远山,翻过山去,那里应是红尘万丈,一程又一程。
而只有她被永远的禁锢在自己的乱葬岗之上,与冤魂为伍,一生,又一生。
这是墓幺幺的紫府。
空无一物的紫府。
仙妒花早已不存,仙仙和九儿自从入了她的紫府也了无音讯。
此时夜深人静,无法用酒精麻醉的意识,沉沉而不自觉地进入了紫府。
往昔自己曾构建过美好的幻境,消弭无踪,取而代之地便是她四周这黑沉至绝的世界。
什么都没有。
一无所有。
她迷茫而无措——
“现在后悔了?”忽然与她身后,传来一个人轻轻的低语。
她猛然回头。
可她的背后除了黑色的液体,什么都没有。
“从最初的最初,我便告诉过你,让你离开,让你离开这一切,离开所有人。”在墓幺幺的脚下,紫府里那些黑色的液体宛如有了生命,沿着她的小腿,如同藤蔓一样不停地朝上攀爬生长。
“怀瑾?”她问,“还是,我该称呼你为,我的心魔?”
“心魔?呵——”那与怀瑾无二的声音发出一声极为不屑的冷笑。“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也太看低了自己。”
蓦地,那液体凝出了双臂,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肢,动作轻柔温软,倒像一个真人那样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