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墓幺幺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她感觉封枭很奇怪。“你不会又生气了吧?”
见封枭仍然这样沉默着,好像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情绪——
这让她瞬间有些烦闷不已,想起来这几天她所受的,顿时不加遮掩的恼了。“你以为我乐意假扮你/妹妹啊?我还不是之前答应了你会救封湘,才会假扮她来了啊?你当我想啊?你他妈一天到晚不给我好脸色看,你当我乐意帮你啊?”
“就不说别的了,见天喂我吃的那是人吃的饭吗?你还把我腿弄折了——”她这样说着低头就去看自己的腿,“哎,怎么好了。”
封枭还是没说话。
她更烦了,反正都已经认出来了,也无需再装了,直接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下来,到处想找件衣服穿上。她怕露馅就带了一个低品阶的储物戒指,里头也没装衣服。可这个房间里一看就不是女人房间,连个衣柜都没找着。而一直站在一旁的封枭和个柱子一样不声不语的,气氛压得她胸口更加气结, 转过头看着他怒道,“不是你凭什么生我气啊?我他妈会假扮封湘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封枭总算有了点反应,他噙着这三个字,看着她。
“废话,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她找半天没找到衣服,只能悻悻然地重新坐在了床边,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她昏过去时兮风的一言一语,还有噩梦之中那些画面,此时也不停地浮现出来,像钝刀一样磨着她的意识。噩梦之中那种蚀骨的寒冷太过深刻痛苦,以至于此时阳光盛暖已清醒时,只是回忆起来,就让她忍不住有些颤抖。为了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这些,她又开始絮叨,“你也不用担心,封湘在淳红昭那。等我缓一会就告诉淳红昭,让她把封湘送回来。对了还有,以后不会再有人对封湘出手了,不过我被刺客劫走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是你们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止住了。
封枭忽然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屈下一只腿半跪在了她的面前。他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膝,右手抬起了她的下颌,使得她不得不与自己平视。“墓幺幺。”
哦你这会发现误会了姑奶奶所以赶紧行个大礼让我原谅你吗?
“封枭你要是想道歉,只跪一条腿是不是太没诚意了?怎么了,另外那只断了?”
墓幺幺刚想嘲他,嘴还没张开呢,他的拇指就摩挲过她的唇瓣,轻轻扫过。
昼光盛烈似重锦,似在封枭一身明王银铠匹下光翼,敛起一身天狼杀伐意,温匍于她的脚下。穿堂风吹开他的刘海,露出峰眉之下山难逾浪难浅的深眸,此时静静地看着她时,就像白玉案前上摆着的黑色石珠,嶙峋的锋芒不知被什么打磨了干净,只剩下她看不明白的温柔。
“你听我说。”
她被这男人如此低沉而温和的嗓音迷惑了,一时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谢谢你。”
“哦……不客气?”明明收到了封枭的感谢,可不知为何她声音莫名有些发虚,眼神也开始想飘,不太敢看他了。
“我会把你从天狐族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