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风被她按倒在池沿之上,不得不掀起眼睛与她对视,很明显,哪怕她只是三个字,他也听明其中的含义。
“你看的地方,永远只有自己眼前三尺是吗。”他的回答,很奇怪。
墓幺幺一怔。
“从你走出霸相府踏入青藤试时,就当看到今日。于是为何不将这个为什么,转而问问自己?”月色自上而下地落入他眸——
似夕阳终将逝于黑夜,嘉木终将凋敝成灰烬。
这种宁静,是沙漏之中沿着昭昭天理不缓不急泄下的沙。
是与时光一同永恒存续、不可逆转的规则——不可违抗。
见过太多次了,已成习惯,于是默不做声,安然听从。
哈。
墓幺幺只觉得嘴里的酒像发酵了,酸苦的嘴角上翘。“问我自己——问我自己为什么敢惹我天狐族吗。问我自己,为什么要杀狐素如?”
“不。”兮风否定了她,“问你自己,为什么仍弱小可欺,一如走出霸相府那时,一如昨日,毫无改变。”
“……”
久久。
人间白日低,低过他眉眼,那她那她这个一直跪在他脚下从来不敢抬头哪怕问上一句的人,岂不是——
卑若蝼蚁。
兮风啊。
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