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代表人类必须选择灭亡,不代表规则和秩序可以不存在,不代表所有东西都必须消极崩溃,没有意义的一切,传达出来的唯一信息是:
【世界一触即溃。】
无意义的虚空中,我们所构建出的一切,都只是基于一个点罢了,只要有能够立于虚空的一个点,一切都能以此为基础发展起来。
正是如此,像食物链,生死交替,进化论这种种看似神奇巧妙的规则,甚至包括人类的本能,都在极力维持''动态不变'',维持''平衡''。毕竟......太多的随心所欲的变化,会让打破那个【点】的概率大大提高吧?
小主,
【没有意义】带给世界的唯一影响...是————
没有影响。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需要为了【世界的意义】而做出什么巨大的改变。
呵。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的很希望一切都不要变啊,就让我停留在十多岁的夏天,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贫民窟里,跟一群烟鬼酒鬼待在一起吧。
嘁,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天已经下午,信徒们的影子在斜阳下被拉的很长,在橘红色的光束中来回穿行着。
马利亚.抹大拉结束完宣传后跟着几位高官上了车,在由人体围成的道路中先一步离开。
亢奋的浪潮退去,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也随之慢慢瓦解,钻进一栋又一栋巢穴中,不像见到罪犯人头时那样的混乱拥挤,这帮冷漠,嗜血的家伙早不再那么激动,更有了些人样,这座由''社会精英''组成的城市,表现着它该有的一面,人们井然有序的排着队,前胸贴着后背,五颜六色衣服构成的队伍如同七彩玻璃珠的生产线,一发一发打入洞中。
没数时间,我只是在一直发呆,反应过来后之发现本来群魔乱舞的现场已经空落落的了,只剩下我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几个小时中根本就是个活雕塑,身后的弥赛亚存在感也几乎为零,正常来说一个人身后跟着这么一个漂亮姑娘,怎么着也会好奇的张望几眼吧?更何况我和他离得那么近,不应该完全注意不到。
''弥赛亚......'',过了一会,我意识到身体已经逐渐可以活动了,便开口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个嘛......你想想,这样的末日下,人很容易崩溃吧?''
''嗯。''
''人如果崩溃了,社会是不是就乱了?社会乱了,是不是更多人就会崩溃,乃至死亡?''
''然后呢?''
''如果这样,那么给予他们信仰不就是在帮助这个社会吗?'',他嘿嘿一笑。
''我看不是吧,你只是把他们本不多的的恐惧,绝望,用灾难疯狂放大,最后将这一切转换成更为扭曲,病态的狂热罢了。'',身体的感官也开始恢复,保持一个动作太久的酸痛感突然闯来,让我一个措手不及便瘫在地上,索性也就坐下来了,冷冷道。
弥赛亚的声音逐渐变粗,直至换回了男人的声线,样貌也随之变回了那个尖酸刻薄嗯样子,也好,让那样一个美少女的皮套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来,怎么说都感觉怪怪的:
''扭曲?病态?这算什么?你觉得,他们没有更开心吗?他们没有更充满希望吗?在我看来,他们的状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我不是神,我给不了他们帮助。让他们拥有神明,然后毫不留情的将神明的力量剥夺,这还不够残忍么?别装好人了。''
弥赛亚微微一愣:
''这样吗,我从没想过装好人,因为,我本就不是。装好人的只有你吧?我的的确确给了他们内心的幸福。''
''可这是假的。''
他突然不再说话,意味深长的蹲下身子,眼神古老,沧桑,且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良久,弥赛亚终于开口:
''小屁孩......世事无常,你又能知道些什么?''
''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说了,之后再见吧,拜。'',他起身挥挥手,就这么消失了。
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的,我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