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
我微微叹气,心想:
今天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啊。
看了看时间,我决定小憩一会。
一月六日,凌晨两点:
''啊啊,几乎没怎么睡.......'',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
本身时间就够少了,更别说还有多姆泰夫那档子破事,让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原定的是两点半的闹钟,但没想到自己两点就爬起来了,窗外时不时有鸟类的长鸣,夏季螽斯类昆虫翅膀振动发出的脆哨以及不知什么东西匆匆落地的''啪嗒啪嗒''。
自从【上帝卡牌】出现的那一天起,我的黑眼圈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与日俱增,一夜夜的失眠在眼窝下方用疲倦深深地凿出灰黑的凹痕,只要我不说自己其实也才快三十岁,还是二字打头,恐怕不少人会以为我将近四十大关了吧?无论是心理,身体,我都日渐憔悴,以十分明显的趋势下滑着,宛如春日盛放的迎春花,会在之后的岁月里不可逆转,毫无悬念的凋零,腐烂。
独自抽了不少烟,一个个被咬的歪七扭八的烟头在烟灰缸中伫立着,像是坟场中一座座坟墓......生命的坟墓。我也不明白自己此刻究竟在思考什么,当然,我也不乐意思考这个无聊的问题。
不停的发泄式的吸着烟,烟雾占满了整个房间,灰蒙蒙的,遮挡住昏暗的视线和炙热的希望。
半小时后,闹钟响起,我才算从这假睡的状态中离开,不管乱糟糟的鸡窝头,只是粗鲁的梳了梳,扎上辫子,随便穿了套衣服,戴上面具,带好刀枪,出门去了。
凌晨的街道寥无人烟,偶尔会见到几个手拿注射器或是酒瓶,走路摇摇晃晃,嘴巴都无法好好闭上的人,他们要么孤苦伶仃的依靠在飞虫环绕的路灯下,躺在自己用酸臭呕吐物浇筑成的王座上,不断的说着胡话;要么左拥右抱,肥头大耳的男人伸着舌头在旁边女人脸上舔来舔去,舔到嘴唇时又开始''嘎嘎嘎''的笑起来,一手突然不安分的全身上下的移动着,一个不注意,躁动的舌尖像个离弦的飞箭,''咻''的一下钻到对方口腔里,嗯嗯啊啊中只见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半推半就,最后也不再矜持的放荡起来,忘情的拥抱在一起,口腔内起起又伏伏,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嘁。
他到底是用来释放欲望的妓女牛郎,还是用来展示爆发般爱意的青梅竹马,男才女貌,和睦夫妻。对我这样的车上叼着烟的臭丧B来说,这全部都不重要,他们背后有着多么波涛汹涌的故事,有着多么分分合合的机缘巧合还是狗血淋头的三角恋情,我灰暗的眼睛里,所见到的,只是一个裤子挺起的雄性和被抚摸着的雄性......我不会过多思考,他们的脸对我来说也只是抽象到无法形容的五官,只要加以想象,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张五官模糊成被手蹭到的颜料般的肉片,如同一张张艺术家制作失败的面具,一幅幅加载失败后被扯下的脸皮......世界上大多数事物都是如此吧?对于别人或许是重要的道具,一串程序中设定好的绝佳代码;对自己来说,它大概只是个游戏设计者本就不准备加载出来的物品,它的内在外在,表象实质,构成它和被它构成的一切,都他妈的只是一张120像素的贴图。
仅此而已。
这样的夜晚,让我有点想起北美洲的索罗科特,都是充斥着糜烂的消化物,可悲的欲望,疯狂的恶意。
多姆泰夫给的地址并不远,所以即使我慢悠悠的行驶,还是在两点四十几就赶到了那......
很偏僻。
虽然按照导航走起来并不难,但是来这地方的路弯弯绕绕的实在吓人,我几乎都无法完整的踩下一脚油门,反倒是方向盘转的跟个陀螺似的。
而且这地方......会不会太破了?
与周围一排的现代化门店相比,这个点就像是......额......
像是个穿着嘻哈潮牌,嘴里哼着当下流行歌曲的90岁老头。
破旧的木板房,里面霓虹灯光四射,辐射爆炸状的向外扩散出去,音乐的鼓点声让我全身的血液都为之颤抖,地面在战栗,烈性炸药似的迪斯科加热着周围的空气直至沸腾,膨胀的气体四散逃逸,差点让整个木屋的木板都脱离螺丝的限制,随着声浪冲出来。
我调整了一下面具,确保身份万无一失后,慢慢走上前去,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