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冷笑不语.
因为顾锦告诉她说话的艺术在于留白,留白可以给人无穷的想象力。
马管事额上已是冷汗淋漓,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蝉。
杀鸡才能儆猴,而这个鸡的最佳人选非马管事莫属。
敲打了众人一番,苏氏唤来掌管库房的孙管事。
孙管事冷不丁被点名后吓了一哆嗦,脑袋里飞快的思考着自己有没有犯什么致命的错处,直到连枝将一个钱袋子放在他手中,他人还是懵懵的。
“这些日子你库房管的不错,我要求你的事你也都做到了,这五两银子是给你的赏银,以后继续好好做事。”
“多谢夫人,多谢少奶奶!”孙管事连连谢恩,还不忘将顾锦也带上,因为他觉得今日这出戏更像是那位一言不发的少奶奶策划的。
苏氏略一颔首,沉声道:“今后府中都会继续考核制度,起始十分,每月考核后第一名赏五两,六分以下者当众检讨过失。
连续两月考核不及格者罚当月月银,连续三个月考核不及格者逐出侯府永不再用!”
有赏有罚,才能安稳人心。
敲打了众人一番,苏氏端茶撵人。
待众人都散去后她才一下子瘫软在贵妃椅中,“这也太辛苦了,一点都不轻松。
锦儿,要不以后还是你来管吧!”
苏氏是苏老爷老来得女,宠得跟眼珠子似的,苏氏在闺中就是吃喝玩乐什么什么都不操心。
顾锦无奈笑着,看着苏氏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有些宠溺。
“您才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就要让这些下人敬您怕您日后您才好管事。
您不能总依赖着我,万一哪日我不在呢?”
她与谢染又不是真夫妻,迟早有一日要离开这里。
苏氏没听出顾锦的言外之意,只道:“那就等你回来嘛!”
谢染眸色深深的望了顾锦一眼,墨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这些管事出了苏氏的院子身上都渗了一层汗,一管事感慨道:“夫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想到夫人的手腕竟如此了得,真是不该小瞧她啊。”
“你真以为这是夫人的手笔吗?”
“不然呢?”
另一管事伸出三根手指,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这行事作风分明是三少奶奶所为,以前只听人说三少奶奶不学无术没想到人家才是真真厉害的。
你看那大少奶奶在闺中才名远扬,可一嫁过来却被三少奶奶压制的死死的,三少奶奶生得貌美不说关键还旺夫,一嫁进侯府三少爷就不治而愈了,如今更是官途顺畅。
有三少奶奶相助,或许就连这侯府爵位……”
几人说着话走远,未曾瞧见假山后满脸阴郁的谢清。
经过顾锦和苏氏这一番敲打,管事们都不敢再懈怠,众人各司其职府里渐渐步入正轨。
顾锦也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那就是坐在家里数钱,玉颜阁和酒楼的生意都一如顾锦预料之中红火,甚至火得让人不禁眼红。
顾宝珠听说最近京中贵妇都十分喜欢用玉颜阁的东西,她去了一次后发现胭脂水粉贵的离谱,那些什么凝脂膏珍珠霜更是有价无市,她便是想买都买不到。
顾宝珠便跑到母亲刘氏身前与她抱怨顾锦的种种不是,“母亲,我看顾锦分明未将我这个姑母看在眼里,我从江南回来这么长时间她便只来看过我一次。
如今京中官眷人人都在用玉颜阁的东西,可我这个嫡亲姑母却连一个瓶子都没收到,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姑母遭家里厌弃呢!”
顾宝珠满脸委屈,刘氏向来心疼这个女儿,闻言一边安抚顾宝珠一边骂道:“顾锦这个死丫头如今真是翅膀硬了,竟敢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从那个死丫头要,我看她敢不给我面子!”
得了刘氏的承诺,顾宝珠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刘氏当即派人去了永昌侯府,然后便被狠狠撅了面子。
婢女空手而归,苦着一张脸道:“奴婢连三少奶奶的面都没见到,三少奶奶只派了身边婢女回话,说是她重伤未愈实在无瑕分心玉颜阁的事情,还告诉奴婢……”
“告诉你什么?”刘氏脸色阴沉的质问道 。
“三少奶奶还告诉奴婢都是一家人不必行那些虚礼,让您和姑奶奶不必送礼给她。”
刘氏被气了个倒仰,这贱丫头扶她面子不算竟还伸手朝她要东西!
可生气归生气,如今她倒是不好意思再上门了。
顾宝珠气得不轻,挑拨道:“母亲您看到了吧,顾锦她连您都敢不敬着,您若是不趁早拿捏她,待她日后在侯府坐稳了,便更不在意您这个祖母了!”
“再者说哪个女子出嫁后不帮衬娘家,顾锦如今那般富有可曾想过伯府分毫。
更何况这两个铺子本就是咱们伯府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占了!”
顾宝珠越说刘氏越气,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是从她的腰包里掏出来的便更是怒不可遏。
“她如今不过仗着与谢染新婚燕尔才敢如此,待谢染有了别的女人她就会知道女子想要在婆家立足唯有仰仗娘家,只有娘家才会给她撑腰!”
顾宝珠眼珠一转勾唇笑起,低声与刘氏道:“母亲,要不我们这样……”
过了几日顾锦正在研究新的面霜方子,如意忽然面色古怪的走过来道:“少奶奶,安定伯府又来人了。”
顾锦头也不抬的道:“不必理会,还照之前我教你的说就行。”
“少奶奶,可这个人是伯府送给您的!”
顾锦惊讶的挑了挑眉,不知道刘氏又在玩什么花样,便让如意先将人带了进来。
如意领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婢女走进来,顾锦正觉此人看着有些眼熟,忽见那小婢女扬唇一笑道:“三少奶奶,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您可还记得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