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是我的问题。”苏沉月抿唇,觉得自己辜负了婆母的心意:“我对很多流程都不懂,手下的人也多是不服我,我……”
她顿了顿,打了退堂鼓:“不若还是请二夫人操办吧。”
李氏脸上浮现出讥笑,但她因为昨天的事,被黎青敲打了一番,现在也不肯出头了。
她早就料到苏沉月办不好这事,最后这桩差事还不是要落到她头上?
但她心里有怨,痛恨婆母罚了她的礼哥儿。
所以她要让黎青亲自来求她。
黎青却是看也没看李氏一眼,淡淡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有何难处也尽管说,你迟早要执掌中馈,难不成事事都退缩。”
苏沉月被“执掌中馈”四个字砸得头晕眼花。
她没听错吧?
婆母的意思是要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她吗?
她晕头转向地应了一声是,脸上隐隐因激动而泛红,看向黎青的眼神充满了仰慕和感激。
同时,她也为自己的退缩而感到羞耻。
婆母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她,分明是信任她,她怎么能辜负婆母的好意呢?
苏沉月一改刚才的怯懦,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陆应淮不掺和后院的事,但见母亲对苏沉月委以重任,也颇为惊讶。
他一时打量着苏沉月。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觉苏沉月其实长得比他记忆里好看很多。
更何况她现在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好像浑身都发着光。
他心跳快了几分,在苏沉月看过来时,草草地移开目光。
李氏则是没想到婆母竟说要把家里都交给苏沉月,她咬着牙,手指搅着手帕,愤恨地瞪着苏沉月。
苏沉月满心都是宴席的事,就连陆应淮她都没无暇顾及,更遑论李氏。
于是接下来四天,苏沉月都往黎青院子里跑。
从刚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侃侃而谈。
黎青发现苏沉月其实很有点子。
她不识字,但会看图文,所以行事大胆,脑子里装着天马行空的东西。
“……我认为既然是接风宴,便可以请画师来把大爷在沙场击退敌寇的模样画下来,挂在宴客厅,彰显大爷的风采。”
苏沉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黎青。
黎青蹙眉,思索:“接风宴实为庆功宴,到时圣上也会大驾。”
“大郎功高受赏不错,但如此高调行事,恐功高盖主,惹圣上不快。”
苏沉月脸色一白。
黎青没有完全否定她的想法,而是迂回道:“不过你的想法不错,不如画一幅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图。既是表明大郎心中只有百姓,又不会令圣上感到不喜。”
还能拍拍圣上马屁。
这句话,黎青没有说出来。
苏沉月眼睛一亮,立马把这个创意想法记下来。
她说话时带着几分雀跃和仰慕:“婆母,你真厉害。”
她不似前几日那般唯唯诺诺,黎青说话时她能接上几句话。
譬如现在,她也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黎青被夸了,矜持地嗯了一声,心里美滋滋的。
苏沉月的夸奖不像旁人那般虚伪,而是十分真诚的。
苏沉月也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婆母真厉害。
短短两天,黎青在她心里的形象拔高了好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