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翎回到上阳城后,第一件事并不是进宫,而是去看望了一位算不上故人的故人,凤骞。他能有今日,凤骞的功劳也是功不可没的,毕竟要是没有他暗自里养的那五万兵马,西临和北燕的战事就不会被挑起,他的计划,也就没法进行。
凤骞救出来后一直被软禁在上阳城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内,有阎罗卫看守,他哪都去不了。
见到凤西翎的第一面,凤骞就认出了他,“你跟你母妃长的挺像的。”这是凤骞说的第一句话,他还记得当时嘉妃的音容面貌,而凤西翎自己却记不清了。
凤西翎从容的坐在凤骞面前,淡声道:“这次多谢你了!”虽然嘴里说着谢,但凤骞却没听出来哪里有半分感谢的意思。他冷哼道:“你就是这样谢我的?我真是后悔,信了温仪的鬼话,你不就是想要那个位置吗?放了我,我能帮你更多。”
自从地牢里出来后,凤骞眼睁睁看着温仪和沈樾清借助自己的名义在朝中暗拢势力,手里唯一的底牌他也交给了温仪,这一把,终究是他搏输了,但他不会轻易认输,唯今之计,只能先脱身再说。
凤西翎对上凤骞那幽幽中暗含怨恨的眼神,嗤笑一声,说道:“之前说的还算数,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此话当真?”
凤西翎起身,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睨视凤骞,“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
凤骞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据他所知,朝堂半数人已经被温仪和沈樾清收拢,如今兵权也都掌握在凤西翎手里,这西临的江山现在对他而言不就是唾手可得吗?虽然他不知道凤西翎为什么放着这大好的江山权力不要,但是此刻他能做的,可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你放心,若我有朝一日能坐上那个位置,必不会亏待你和温大人,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
凤西翎满意的点头,凤骞还算是个聪明人,他说道:“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即位之后,促进北燕与西临的和谈,让他们将公主嫁与我和亲。”
“这……”风骞似乎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做不到。北燕跟西临本就是水火不容,和谈也就罢了,还要让人家把公主嫁过来。西临才打了败仗,丢了邺城,要和亲也应该是他们嫁公主才对。
“怎么?不愿?”
“非是不愿,而是难做,西临和北燕的关系你也清楚,除非我们能让北燕臣服,不然他们是不可能答应把公主嫁过来和亲的。”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那就静候佳音了!”
………………
凤西翎回到上阳城的第一日,谈月蓉和凤垚就被吓的面如菜色。
“来了……来了……他终于来了……”谈月蓉无意识的轻喃,失去了谈瑞这个靠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倚靠。
凤垚表现的更为夸张,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母后,你想想办法,该怎么办?阎罗卫!你让阎罗卫去杀了他好不好!”
谈月蓉何尝不想,从发现凤西翎的踪迹起,她就在北燕一而再,再而三派出杀手,然而凤西翎躲在北燕皇宫里,一直都没能得逞,她还安慰自己,或许是弄错了,又或许凤西翎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当时那个情况,她根本没有把凤西翎放在眼里,都在外面那么久了,他有什么能力威胁到自己?
可是现在,凤西翎他回来了,还掌控了兵权。阎罗卫早就不听她的了,以前那些个巴结谈家的大臣,一个个倒戈,冷眼相对,她现在已是孤立无援。
“闭嘴,能不能别吵了!”谈月蓉被凤垚的哭声惹的心烦不已,她这个儿子,要是有半点气候,今天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她不禁指着凤垚的鼻子怒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天天就知道寻欢作乐,我费劲千辛万苦把你扶到这个位置容易吗?你倒好,烂泥扶不上墙,你若有你舅舅一半的能力,咱们娘俩也不至于在这担惊受怕!”
“我……我……”谈月蓉很少这般训斥凤垚,他一时语塞,哭声戛然而止。
半晌后,他埋怨的看向谈月蓉,说道:“我变成今天这样,母后难道就没有责任吗?要不是母后一直纵容我,我又怎么会如此没用?”
谈月蓉没想到自己疼儿子还疼出错来了,现在反而怪她了,她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实在是不想再看见凤垚这副他窝囊他有理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喝道:“滚,你给我滚!”
凤垚见状,也憋着一口气,愤愤离去。
凤垚走后,谈月蓉一人独坐在软椅上,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这些天,愁的她白头发都长了不少。凤西翎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怎么办,坐以待毙吗?不,不可以,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