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回来也不知道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老爷子坐在那里,扒着红枣,骂了顾川两句,却丝毫没有去接他手上东西的意思。
顾川嘿嘿一笑,“我这次开车回来的。”
“就省的麻烦你大老远跑到公路上接我去了。”
顾川随手将东西放到门口,拿来一个马扎坐到老爷子边上。
从他手里抓过几个带土的红枣,开始扒着。
吃这种枣,就像开盲盒,你不能直接下嘴去咬。
必须先用手把枣扒开,瞧瞧里面有没有那种虫卵。
见是干净的,再把枣核扔掉往嘴里送。
当然,若是碰到有虫卵的,也并不一定要丢掉,只需要把枣核跟虫卵扒出去,也就能吃。
当然,这在城里人看来可能是不干净,不卫生的。
但对于顾川这种从小从村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就显得无所谓了。
泥巴里打滚长大的孩子,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只要吃了不吐白沫,那就是能吃。
老爷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便是开口,“你从哪弄的王八壳子?”
顾川闻言,脸色一黑,“什么叫王八壳子。”
“人家叫‘闷闷’好吧。”
“朋友的,她回家了,所以把车扔给我,让我开两天。”
老爷子扔掉手里的枣核,从口袋里掏出旱烟纸,慢慢卷着。
“开人家的车作甚,你那两下子,再给开沟里去。”
“到头还得给人家修车。”
顾川听到这里,立马梗起脖子,“我开车溜的一批好吧。”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行了,别吹牛逼了。”
“带没带熟食?要是带了,咱晌午就不做饭了,吃现成的。”
顾川嘿嘿一笑,“我买了牛肉,中午咱爷俩喝点。”
说着,顾川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给老爷子递过去根,“来,尝尝这个。”
老爷子见状,一脸嫌弃,“什么破玩意,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似的,又松又垮。”
“一点劲都没有。”
“啧,野猪没吃过细糠吧,这可是从京城带回来的,香的很。”顾川解释道。
老爷子将信将疑,接过那根烟塞到嘴里,划根火柴点上,咂咂嘴琢磨了两口。
“嗯,xuan——”
“就是没啥劲,娘们抽的。”
......
中午饭,爷俩整了点酱牛肉,喝着‘原版’的乐小瑶,相互吹着牛逼。
在外面,顾川装的‘知书达理’,浑身透着成熟气质。
可在老爷子面前,他依旧是那个不着调的兔崽子,有点成绩就跟老爷子炫耀。
而老爷子也很配合,无论顾川说什么,他都一律当做吹牛比处理。
酒足饭饱后,老爷子去床上睡觉了,一年四季,他都要补个午觉,雷打不动。
至于顾川,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后,便到那遍地是老鼠的屋子里,搬出了沙袋,挂到枣树上。
脱掉风衣,手上缠好绷带,只穿着一件羊毛衫,便开始跟沙袋斗智斗勇。
这半年的安逸生活,让顾川长了小十斤肉,肚子上的腹肌都快不明显了。
前几天馨姐还在跟他吐槽,说别等我下次回来,你就变成那肥头大耳的煤老板了。
所以,顾川觉得有必要锻炼一下了。
于是乎,一下午顾川都在打着沙袋。
虽然那个年代的东西价格便宜,但质量却是很好,这沙袋少说也打了好几年了,却是一点不漏。
而大黄,则与顾川作伴。
刚开始,还跟着顾川一块比比划划,汪汪两声加油助威。
直到顾川一不小心,将大黄的饭碗踢飞出去,大黄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