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江一下子被郑谦的话给激怒了,他直接上前,破口大骂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医生吗?竟然在这里指责我?”
郑谦毫不客气的道,“我刚刚已经给小婷检查了,她压根就不是癫痫,之所以会出现类似癫痫的症状,乃是因为身体高热导致的抽搐!”
小婷就是段安泽的妹妹。
“小婷去年生病发烧高热,导致身体抽搐,送到医院后,被误诊为癫痫,后面,你更是用治疗癫痫的精神类镇静药物长期连续不断地给小婷进行治疗!”
“别说她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就算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不间断的长期用这种精神类镇静药物,身体也会出现问题!”
“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梁红江的底气变得有些不足,但是嘴里的语气,却是愈发凶厉。
他转头看向段安泽,“段安泽,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给你妹妹诊断?我告诉你,既然你愿意信他的,那你今天就办理出院手续,把你妹妹的后续治疗,交给他吧!”
说完,梁红江一甩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段安泽急了。
他相信郑谦没有恶意。
但是从医术的角度上,他也相信梁红江。
毕竟他不清楚郑谦的医术水平。
“梁主任,我妹妹她……”
梁红江用力一甩段安泽的手,“你既然已经找了其他人给你妹妹看诊,何必还要来找我?”
郑谦走了出来。
“梁红江,你这么快就想甩手走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小婷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被你当做癫痫误诊,住院治疗一年多,这责任,你得负吧?”
梁红江扭头,一脸不屑,“负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误诊了?”
郑谦道,“癫痫主要是由风,痰,气逆所致,也有些与先天因素有关系,‘临症指南’有云,痫病或由惊恐,或由饮食不节,或由母腹中受惊,以致脏气不平,经久失调,一触积痰,厥气内风,卒焉暴逆!”
“但小婷的情况,皆没有如此,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小婷是癫痫,你不应该给她开氯硝西泮或者是地西泮吗?可你却给她用氟哌啶醇!”
“氟哌啶醇可是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而且,使用这种药,还可能会加大癫痫发作的风险!”
“梁主任,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梁红江彻底的愣住了。
他没想到,郑谦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哼,小婷的病情复杂,开什么药,是我们经过长时间摸索出来,综合考虑的结果,又岂是你这短短片刻,就能够决定的?”梁红江仍旧嘴硬。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请你去县卫生局再解释了!”郑谦的脸色一冷。
梁红江转身往外走。
就在这时。
楼道内,走上来几道人影。
为首的,正是县卫生局局长应肖全,后面跟着几个卫生局的工作人员。
梁红江看到对方的时候,明显一愣。
而后脸上挤出笑容,快步走了过去。
“应局长,您怎么有空过来啊?我……”
应肖全直接越过梁红江,奔着郑谦而去。
“郑县长!”
听到应肖全喊郑谦为‘郑县长’,梁红江的太阳穴都一阵突突狂跳起来。
他早就听说常丰县来了一个年轻的副县长,姓郑的,本来是要分管烟草,盐务等工作的,但后来在罗书记的敲打干涉下,才分管了文卫工作。
能让县卫生局局长应肖全如此客气对待,并且称呼郑县长的,恐怕就只有那个郑谦了!
想到这里。
梁红江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面如死灰。
郑谦瞥了一眼应肖全。
“应局长,我让你带来的人,都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应肖全额头上擦着汗,连忙道。
“那就去查一查,这一年多来,小婷的各方面检查和治疗的单子,我也想知道,梁主任,是怎么把小婷给诊断为癫痫症的,又是怎么用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去治疗小婷的!”
“我这个人啊,医疗知识极其有限,很难断定,应局长,得靠你了!”
应肖全心里直叫苦。
郑谦的医术,他还能不了解?
而且。
郑谦刚来常丰县,就查出了一起假药案子。
这让他应肖全很是惶恐,最近一段时间来,他都是兢兢业业,在工作上,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指不定哪天被郑谦抓到问题,这局长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可今天,当他接到郑谦的电话,让他赶来县医院的时候,应肖全的眼皮就一阵狂跳!
“郑县长,我……我这就带人去查!”
梁红江听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忽然。
他连滚带爬的朝着郑谦跑了过去。
“郑……郑县长,先前是我眼瞎,没有认出您来,我……我愿意交代,我还可以指证,还请你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小主,
梁红江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态度。
郑谦没吭声,但他知道,梁红江这种如此明目张胆的误诊,开错药的事情背后,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这县医院里面,烂了一窝啊!
“你现在说,我听着!”郑谦道。
应肖全很识趣的去给郑谦搬来了一把椅子。
梁红江跪在地上,狼狈不堪,根本就不敢起来。
“郑……郑县长,县医院里面,像是小婷这种误诊,且长期住院的开药的病人,一共有十七个人!”梁红江道。
郑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十七个人!
那可是十七条人命啊!
常丰县的这群医生,披着白大褂,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们不是在治病救人,他们这是白衣屠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