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律师见郝亦明回了神, 便从公文包中拿出几张文件, “这是自愿放弃财产协议书, 郝老先生的意思是让您签一下。”
郝亦明冷眼看着那薄薄的两张纸,面色晦暗不明。
讯问室中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
“你说, 我爸让我签这个?他要把钱都留给那个私生子?”
哪怕郝亦明都已经声音嘶哑, 眼睛红彤彤的,刘律师依旧不为所动, 笑容刻板又公式化, “请签字吧。”
郝亦明神经紧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听着刘律师的话, 更是怒极, 抓起桌面上的协议书,几下就撕了个粉碎,“我不签。”
然而刘律师却像是对郝亦明的动作有所预料一样,见怪不怪,“也行,左右你的证据确凿,不是死刑就是无期,签不签的也没什么差别。”
“那……”为什么还要他签?
刘律师拎着包站了起来,“今天我来也就是传达一下郝老先生的意思,郝老先生的原话是,郝家可以有一个死刑犯的儿子,但不能有一个死刑犯的继承人,显然,现在郝先生已经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不在这里惹人嫌了。”
说罢,刘律师对着守在一旁的民警点了点头,抬脚便要离开。
却在推开大门的一瞬间被郝亦明叫住。
“等一下。”
刘律师依旧挂着公事的笑容转过头,“怎么了?”
郝亦明盯着刘律师看了会儿,忽然问道:“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为什么我看你这么眼熟?”
从见面开始就始终像是面具一样戴在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半晌后,刘律师才回答道:“郝先生贵人多忘事,我们以前可是校友啊。”
“校友?”
见郝亦明追根究底想问个清楚,刘律师便转过身,挺直腰杆站着,“想来郝先生应该是不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我叫刘朔,高中是你隔壁班的。”
郝亦明的困惑仍未得解。
刘律师想,这人也就这样了,便大发慈悲道:“也是丁静的追求者之一。”
丁,丁静?!
郝亦明眼睛猛地瞪大,额头的抬头纹都夸张地露了出来。
对自己看到的还算满意的刘律师对着郝亦明点点头,这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出了讯问室的大门。
虽然他现在对丁静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他如今能为曾经喜欢过的女生做些什么,也算是全了心头的遗憾。
邹舒阳和何队正站在讯问室门口,邹舒阳还在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律师便问道:“我能顺道去见见邵恒先生吗?郝老先生有话要我和他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