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青的目光在云奕跟孔赢中间来回扫视,落在壮壮眼中让他顿感疑惑。
“怎么了?张大人找孔先生跟云道长有什么事情吗?”
壮壮将酒壶放到桌上,拔开塞子,一股热气升起,酒香四溢。
“没事,城里今夜热闹,我怕有歹人闹事,你也要多注意一些,酒就不喝了,走了!”
说罢,他挥挥手,带着手下两名打更人一起离开,离开前还瞪了云奕一眼。
“大人,确实是那店里出现的灵气波动,不将他们抓起来嘛?”
总归是觉得轮值无聊,一旁的手下开口问道。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且都有正经的身份铭牌,抓他们作甚?”
“那个小厮跟后来的那个小和尚可没有出示啊?”因为之前说书的原因,壮壮在城里算是比较有名的,几乎都知道他是来自西谟的小僧,打更人自然也不例外。
“妈的,查他俩作甚,他俩的牌子都是我给的!”
张树青撇了撇嘴,心里叫骂了一句,没有出声告诉手下,让他俩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直藏在暗处的不听,见到张树青走了,仍是一脸的防备姿态,深怕两人再次动手。
它敏锐的精神力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就已经估摸出了对方的修为,它也立刻知晓云奕不是对方对手,在视野死角跳到房梁上,一直观察着,静止在那里像是雕塑。
云奕再次坐到孔赢对面,孔赢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再装作吃饭,两人都没有开口,就是跟对方四目相对。
壮壮已经倒了两杯酒水,打算给自己再来一杯,手中的酒壶却被云奕夺了去。
“你佛说不能饮酒!”
甚至都没有移动视线,云奕已经将酒壶放到了孔赢面前。
壮壮小嘴一瘪,委屈巴巴的模样,他还有些不能适应酒水,但在饭庄里这么久,看了那些人畅饮起来十分欢愉的样子,心中也是万分向往的,所以每次都想鼓起勇气适应。
不过只要云奕在场,必定会捣乱,不让他喝。
“你反应太大了,沈二是什么身份?”云奕先开口道,又觉得这么聊下去没有结果,没准还会再起冲突,赶紧补充。
“我跟方府内的公子方可有些冲突,最近都在盯着他们,注意到前些日子他们府上去了个身体虚弱的伤者。”
这段时间孔赢也一直在盯着方府,没有发现其他人盯梢的迹象,他有些不信任云奕说的话。
“说说你们什么冲突?”孔赢没有回答云奕的问题,而是追问起来刚刚对方提到的冲突。
云奕只是略作思索,就将这之间发生的冲突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孔赢听在耳中,没有立刻表态,在心里审视着,想找找其中的漏洞,但毕竟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的,里面许多倒也能推敲一二。
“只是这样,需要你这般谨慎注意?”不过这里面隐藏了方寸山的情报,所以孔赢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场面再次陷入安静,一旁的壮壮的视线从酒壶,慢慢移到两人身上,听得是一头雾水。
“当然还有些其他原因,不过现在不方便跟孔兄弟说,要不孔兄弟先回答我的问题?”
心里盘算了许久,云奕摸不清对方的来路跟立场,只能这般说道。
孔赢当然也在思索盘算,接着,在云奕惊讶的目光中,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一面铜锣放在桌上。
“当。”他手指轻轻的敲击在锣面,发出一声不响的动静。
“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手指已经是特殊的姿态,孔赢没等云奕回应,继续开口道。
“你是否来自中州?”
“不,我并非来自中州。”云奕摇头回答道,却也没有开口说他来自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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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锣安静没有反应。
“你跟神遗教是否有联系?”
“并无联系。”
两人一来一回,一问一答,说了好些问题,刚开始的问题或许还算宽泛,后面的也越来越具体。
孔赢的表情也随着这些问题逐渐放松下下来,因为全程铜锣都没有丝毫反应。
在确认云奕大概率是局外人之后,孔赢收了指决。
“你还是个铜锣?不是见习?”云奕伸头问道。
孔赢将铜锣收起。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奕道长注意到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问云道长怎么知道的,云道长也别再问这些,可行?”
云奕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还我问问你了。”
“请便。”
“之前宜城的祸端来自于神遗教的「改运丹」,所以这沈二与这件事有关?为此你不远万里追踪他?”
云奕伸出酒壶,跟对方碰了一下,饮一口热酒,缓缓问道。
“没错,他的目标便是服用过「改运丹」的猎户。”孔赢也喝了一口,点头回答。
“你为什么要查「改运丹」?”
孔赢的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沉默了片刻。
“其中缘由不便透露,不过我可以让云道长放心的是,我也是站在「改运丹」这件事对面的人。”
……
云奕盯着对方的眼睛,孔赢又轻松的笑了笑。
“云道长能否判断出,我话里的真假?”
“他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回道,孔赢只觉得背后寒毛站立,脑子又是混乱又是清醒,右手本能的摸向腰间的短剑。
一声清脆的踩踏声,一道健硕的身影落在桌上,一对竖瞳盯着孔赢,又骄傲的仰起头,转身钻到壮壮的怀里。
孔赢的手僵硬在空中,曾经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能够修行的精怪,但能够开口的,就连孔旭也没有见过,都只是些道听途说的。
得到不听的肯定,云奕也放下心来。
“孔兄弟,虽说你我之前有些矛盾,但也算是误会,而且我们立场没有冲突,既然咱们的目标几乎相同,合作如何?”
看见对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云奕暗自笑了笑,将手伸到孔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