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鱼贯离开,房间灯光也暗了下来。周遭寂静得仿佛能听见晏启山逐渐消逝在风雪里的声音:“我爱你,你要好好过完这一生。”
傅真无声地掩面痛哭,所以,哥哥是不会回来了吧?
结发共此生,合卺渡沧海。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那么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一辈子啊。
她要追过去,把他找回来。
医生查房时听说她想回家休养,根据她的健康状况,提议再观察几天。大家原本担心她会闷闷不乐,茶饭不思,身体好不起来。但妹妹和妈妈来了后,傅真精神状况很好,吃得香睡得香,脸上有了笑容,也不再追问“哥哥呢”。
王文静女士见状放下心来,让琳达安排翻译带自己和宝珠出门领略美帝风土人情。傅真给了一张卡,让她们想买什么就刷,家做的都是病号餐,吃不习惯可以订餐厅叫司机送过去。
宝珠比较小心,观察她好几天,看她一直乐呵呵的情绪稳定,渐渐的忙于给朋友代购。
傅真喜静,楼上不能住其他人。楼下住的又都是家里的十几个工人。于是打发她俩去西村那边住几天。
西村对王文静女士傅宝珠来说熟门熟路,季庭宗也是老熟人,她俩难免要问:“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那个季先生?”
琳达代为回答:“季先生之前一个半月一直在,最近被单位叫回去了,过阵子回来。”
只有傅真知道,其实季庭宗可能也回不来了。
接到紧急电话要求连夜回国那晚,他人在费城,硬是冒雪赶回纽约向她道别。临行前,他突然走回来,祈求一般说:“我要走了,能不能给我留个念想?”
“这些年,你也辛苦了,”傅真伸手摸了摸他憔悴的脸庞,“大人的事归大人的事,你依然是清焰的爸爸。”
季庭宗没有劝她什么,只是抱住她,哽咽了一下,“好好保重自己,我很快回来。”
“这是清焰给你串的,你带着吧。”为了孩子,傅真点了点头,给他一串珍珠手串。
每颗硕大的无核珍珠上都镶嵌着彩宝,做工如此繁复,哪有可能是清焰的手笔。但季庭宗没有揭穿,直接戴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