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汴京以外的城市还能花更久。
“盏儿愿意怎么花她的私产那是她自己事,其余人不得生事,你们可同意?”
家人自然是同意。
把钱财收进角落的夜壶里,宓凤娘这才吩咐孩子们各自行动给盏儿接风。
叶大富打发玉姐去巷口打一钱猪肉,从门口的大缸里捞出一条干闭瓮菜①,
“猪肉炖瓮菜可吃得惯?”宓凤娘想好好做一顿给女儿接风洗尘,“再清蒸条风鱼,买些鲜鲫鱼做配。”
“娘,你可别糟蹋了粮食,请隔壁的赵大娘帮忙做吧。”金哥捂着还在发疼的脑袋瓜子连忙阻止,“端午时您做的鲫鱼又腥又多麟,我半年没吃荤都下不去筷子!”
“我怎么糟蹋了?”宓凤娘叉腰,横眉冷对忤逆子,“再说了,找人帮忙不得浪费工钱?”
“我来吧。”叶盏赶紧出手,“我从前在府里大厨房帮工,会点灶上的活计。”
家人将信将疑,叶盏也不多解释,洗手开始准备。
她将买来的猪肉切片,这块五花肉带肥带瘦,还有好大一块纯肥肉。
若是在现代卖肉顾客肯定不要肥油,但在油脂匮乏的古代可要好好感谢屠夫。
叶盏小心将雪白凝脂剔下,又将肉小心切成一条一条,
听说家里甚少吃荤腥,一点肉星都不能浪费。
切完肉她又将自己带回家的干松蘑泡发,这是临出发前莲花找三小姐要来的恩典,去大厨房给她带了一小口袋各色干货。
肥肉放进锅里,小火慢煎,
雪白的肥肉一点点融化成浅黄色的液体,锅里“滋滋”作响,
小小的油点不住“嘣”一声炸开,
锅内散发出油脂醇厚的香气。
“真香啊!”叶璃凑过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肥肉!”
叶盏用筷子夹一个焦黄的油渣递给她:”尝尝。”
叶璃眼睛一亮!
她接过油渣,小心送进嘴里。
“咔嚓咔嚓”炸干净水分的肉渣有点脆,
大量油脂在她嘴里嘣开,
惹得叶璃满足喟叹了一声。
不过她很快就停止了拒绝,油渣这么香,可不能嚼光了。
她索性含着,任由焦香和肉香慢慢在嘴里化开。
同时闭上眼尽情享受着油脂的美妙。
猪肉买的少,也就只能炼出这么一点油。
叶盏盛出一碗底猪油,
家里穷,几块猪油渣分两顿吃,猪油也留着以后慢慢吃。
浮在油面上四五个焦黄色油渣,一半留着下回吃,一半切得稀碎成肉渣沫子,
见女儿做菜手法娴熟,宓凤娘相信了点心师女儿做的,可她又是一阵心酸:
“怎的伺候大丫鬟还会做饭?可见平日里没少受磋磨。”
叶盏忙宽慰家人:“真不是杜家苛责下人,是我喜好下厨,在大厨房期间学了些本事。”
她打定主意将会做饭的原因推到杜家的经历上去,也省的许多口舌。
剁碎的油渣沫子拿来炒白菘②叶子,
嫩嫩的白菘叶掐下来,入锅滚一下就变得柔软,
再加上肥肉渣沫子一滚,多些荤腥滋味。
这就算一道荤菜了。
切下来的瘦肉则切片和风鱼炖在一起,倒入泡好的松蘑。
风鱼是风干的鲤鱼,风吹日晒已然干巴,上锅炖煮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丰润,
家里只有点大酱,叶盏抹了一筷头放进锅里,
宓凤娘要再加点:“你难得回家,接风宴要吃好点。”
“这酱是大黄豆做得好东西,别浪费了。”
叶盏笑眯眯跟娘解释,
看里头挖过的痕迹就知道家人舍不得吃酱,自己少吃些就是。
这当口玉姐儿已经活好了一盆面,在锅沿边上贴饼子:
“这柴火贵呢,不如趁炖鱼再做些荞面饼。”
叶盏点点头,汴京城里柴火都要花钱买,当然是能省则省。
她在锅里又加了粉条、刚才切剩下的白菘帮子,为的就是吸收鱼和五花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