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宝二爷头一回的样子我还是记得的。现在想来,只是个被惯坏的富家公子哥儿,跟咱们大爷,可比不了。”
跟人家国公爷也是比不了。雪雁把这句咽了下去。
黛玉一笑,没有接她的话,免得她没完没了。
雪雁偏又多嘴一句:“姑娘定然也是这样觉得的。”
“作什么比来比去呢?我把他们比来比去,可知旁人也是把我同别的谁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呢?”
“回来这一趟,我倒是想开了。原先兴许是困于一处,只有那些人,那些事。”
雪雁不解:“姑娘现在这里,人更少,事儿更少,怎么偏觉得不困住了?”
黛玉浅笑:“这是我家。”
雪雁恍然大悟:“对,家里怎么样都是好的。”
家能解百忧。
自觉又得了一样道理的雪雁乐呵呵的,殊不知,黛玉不过是说了其中一样罢了。
还有一样,是黛玉无法言说的。
那是人性,是骨子里的东西。
林铎同荣国公府的众人,骨子里就是不一样的。
跟不一样的人相处,境况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林铎,太多秘密了。
黛玉又是担心又是无奈。
林铎是在半个时辰后醒来的,萧逸不放心,还是把大夫请过去了,诊了脉说无事,方子都不用开的,只是还需要忌口些时日。
大夫说完,信手就去给萧逸把脉,萧逸下意识的出手,大夫躲开了,嫌弃的皱着眉:“什么毛病?战场受了惊吓?一惊一乍的。”
萧逸笑了,乖乖的露出手腕递过去:“您原谅一回。”
大夫哼着,还是过来诊了起来,林铎沐浴回来,已经换了手,还在诊。
他不由得放慢了呼吸,如临大敌。
大夫恃才傲物,诊脉,很少诊这么久。
莫不是萧逸隐瞒了他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大夫收回手,先不说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还是不说话,揣着手,沉吟。
林铎忍不住了:“糟老头儿——不,吴大夫——您可要笔墨纸砚写方子?我可以代劳。”
大夫撇了他一眼,摇头。可脸色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