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吟本想冷淡点头就这样敷衍过去, 但又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仅仅止步于前未婚夫妻,然而因为单恋闻云川,心中仍旧不由泛着点酸涩。
她忍不住去看闻云川神情,同时面上强压着揉出一抹稍显温和的浅笑,这对唯我独尊的大小姐来说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极其地做贼心虚,薛冰吟不愿让闻云川知晓先前自己去学堂找人麻烦一事, 如此, 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美好形象才不至于毁掉。
在礼貌道谢的同时,她暗示性地说道:“能帮我寻回储物袋, 真是多谢宣师妹了。”
“听闻你下午还要去学堂,现已午时,再不赶去恐怕来不及了。”
恍若没有听出言下之意,宣珮笑眯眯道:“没事的,师姐不必担心,我师兄已经帮我请过假了。”
就像足下扎了根似的,愣是要停在二人面前。
谁担心你了?!
薛冰吟气呼呼地想,先前这个师妹看起来不还是挺聪明的吗,为何会连这么简单的言中之意都没听出来。
然而,她自己也没有资格吐槽旁人。
薛冰吟的理由找的虽然不错,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她忘记了填补逻辑,也就是做出以自己的人设在面对这种情形时会拥有的反应。
不论是能够一口喊出宣珮名字,还是以薛冰吟的出手豪阔程度却没有给一个帮助自己的师妹谢礼,又还是其尤为糟糕、使得面上的心虚气短根本显露无遗的表情管理。
一切指向的最终结果毫无疑问。
被打算欺瞒的那人如若真能被如此简单的戏码敷衍过去,那就真是受伤伤到脑子了。
偏过脸看向薛冰吟,闻云川的声音温和但有压迫感,语调带着一种确凿无疑的笃信:“冰吟,你是不是去为难过阿珮?”
触上他一如既往温和且没有丝毫攻击性的目光,宣珮面上仍旧挂着微笑,心中却对这个称呼感到一阵恶寒。
距离事后都过去了这么多天,在宗内,甚至于整个修真界内,这件事或许皆闹得沸沸扬扬,更别提闻云川又是亲身参与此事的人,怎么可能对事情一无所知。
虽说闻家罪孽深重,落到这个境地纯粹是罪有应得,何逞论他本人在此事中也摘不清。
但在知晓整一家族都被宣珮几人连根拔起后,这得是有多么大义凛然、拥有多么大义灭亲的精神,才能够在面对灭自己一族的仇人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仿佛两人之间还保持着原来的关系,中间并未横着一道血海深仇。
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