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摔痛了,蜷缩着身子没能一下子起来,左手将一把看不出形状的野草捏的紧紧的。
一旁的孩子犹豫着要去扶他却被转身瞪了回去。仍嫌不够,男孩扬眉骂道:“你个克父克母的灾星怎么有脸走在村里,是想再把全村人都给克死吗?!还不赶紧滚你那破草屋里?!”
听到其中某个词语,在场几乎每个人都抽了抽嘴角,目光下意识瞥向站在队尾的一人的面色,骤然停住脚步。
领着诸位凌极宗仙长的吴大嫂看了眼坐在树荫下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摇着蒲扇的老妇,皱了皱眉。
她平日里就看不惯婶婆孙儿蛮横嚣张的做派,心里又实在可怜三晓那小子,私底下也同当家人抱怨过婶婆对其行为的放肆,只是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年轻媳妇哪能插手。
只是没想到凌极宗来的仙长都站在了一边,婶婆还能任由她的宝贝孙子肆意妄为。
转身朝众人尴尬地笑了声,说了句“抱歉”,吴大嫂赶忙上前打算将沉默不语的少年扶起来,只是那男孩着实是无法无天惯了,一边笑嘻嘻地拦住她,一边又转头骂人,也不知道一个半人高的孩童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么些污言秽语的。
真整个就一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傅晚凝听得眉心一跳,目光不觉游移开来向谢千砚望去,还未触碰到他冰冷的面色,另一边先行消音。
她抬眼看去,只觉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宣珮不知何时站到了吴大嫂身边,双手环胸俯视着又哭又闹的熊孩子,后者脸颊上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块,巴掌印的形状鲜明可见。
老妇看的着急,张口便要大骂但又忍住,吴大嫂也从旁劝道:“这是凌极宗来的仙长。”
惹不起,咱们惹不起。
大人尚且会因此顾忌几分,小孩却不管这么多,而是反过来辱骂起了胆敢冒犯他的臭女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同时又想故技重施去推她一把。
宣珮哪会给他机会,又是“啪”地一声脆响响起,而后看着目露畏惧的男孩,在细细观察其两颊两侧后,她不由赞叹地鼓掌说道:“真对称,不愧是我。”
吴坢村虽属凌极宗地界,仍归于人间范畴,俗世常以男为重。
见命根子被打了两巴掌,老妇心疼得要命,略带埋怨地看向宣珮,为男孩的行为找理由似的畏畏缩缩道:“他还是个孩子。”
“但凡他有爹娘教,哪还有我出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