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给阮拂龄沐浴后重新换了件浅绯色芙蓉海棠裙,长发微挽,鬓间两侧各插入一支玉簪,腰间系挂藕色香囊。
站在铜镜前,阮拂龄脸色微变伸手就要将衣裳脱下来:“给我重新换一件吧。”
“姑娘,换衣裳给老太太请安就来不及了。”丫鬟按住了她的手,笑意吟吟:“且这衣裳和姑娘极相配。”
这衣裳原本就是阮拂龄的。
包括头上戴的海棠簪,一左一右,一支是裴知晏送的,一支是裴燕川送的。
阮拂龄小脸一沉,正要说教两个丫鬟压根就没有将她的生气放在眼里,连拉带拽,不给机会地往外推着走。
…
堂内
沈蓉来到了裴老太太跟前,心情不错地弯了弯唇笑:“听说老太太早上只喝了半碗粥,那怎么行呢……”
自打沈蓉打死了她的心腹嬷嬷,裴老太太看沈蓉就不顺眼,不动声色道:“烦心的事多了,没什么胃口。”
这就烦心了?
一会可有的气受呢。
两人说话间三个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后赶来,纷纷围在了老太太跟前,满脸关心:“祖母,您没事吧?”
“用不用请大夫。”
裴老太太欣慰,捂着心口眼睛时不时瞥了眼沈蓉。
裴衡川站起身看向了沈蓉,眼神中隐隐带着斥责,沈蓉脸色一滞,要被丈夫的表情给气笑了。
“你又招惹祖母了?”
质问的语气,当着两位弟弟的面前毫不客气的指责,沈蓉冷笑:“老太太倒是说说,我怎么招惹了?”
“衡哥儿!”裴老太太一把拦住了裴衡川,大度地说:“算了算了,靖安侯府经不起折腾了,蓉儿有口无心,我这个做长辈的不会计较的。”
沈蓉拧眉。
“大嫂,祖母一把年纪了,你这又是何必?”裴知晏看不过去了,眼神依旧有些埋怨。
看着三兄弟的眼神,沈蓉怒极反笑:“靖安侯府三个孙媳没了两个,也不差我这一个,你们要是看我不顺眼,找个日子,我二话不说带着嫁妆就走!”
三人被怼得脸色涨红。
戳伤疤谁不会?
之前沈蓉还有顾忌,自裴老太太要求她断亲的那一刻,沈蓉就幡然醒悟了。
“你胡说什么!”裴衡川皱眉低斥:“你还这个家不够乱是不是?”
沈蓉瞥了眼不远处赶来的身影,忽略了丈夫的指责,她嘴角笑意渐浓,瞥了眼三兄弟:“刚才宸贵妃娘娘派人送回来一位故人,诸位瞧瞧是否眼熟?”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裴衡川看着来人,脸色微变。
裴燕川倒吸口凉气。
裴知晏欣喜若狂,极快地上前一步扶住了来人:“龄表妹你竟然还活着!”
裴老太太一听差点晕死过去,不敢置信地看向来人。
神态,模样,可不就是阮拂龄?
沈蓉纠正:“三弟你别喊错了,阮拂龄死于一场大火,眼前这位可是宫里被贬成庶人的婧儿姑娘。”
“胡说,这明明就是龄……”
“三弟!”沈蓉厉声打断:“你的意思是皇上明明已经下旨不许阮拂龄入宫选秀,靖安侯府欺君罔上故意将人假死送入宫争宠?”
一句话瞬间让裴知晏哑口无言,他扶着阮拂龄的手松开了。
阮拂龄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向了裴知晏,欲言又止,让裴知晏心疼不已。
“我倒是好奇了,人明明死了,怎么就瞒天过海入了宫,一旦被察觉,九族抄斩。”沈蓉想到这,后背都被惊得濡湿一层冷汗,心里对裴老太太的怨恨又多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