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缇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安公公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目光紧紧地锁定彤儿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彤儿自然要说个清楚明白。
她怕温以缇不信,立即补充道:“大人,您知道奴婢的底细,奴婢家之前是在庆阳府开镖局的。但还未曾说过,奴婢与前任甘州知州郑大人的女儿郑芸是好友。”
“当初,郑大人继任甘州知州时,甘州曾有过一段繁荣的景象。因郑太太娘家是庆阳府,所以每次回娘家时,郑太太和芸儿常常委托我们镖局护送。一来二去,奴婢便与芸儿相识,渐渐的又成为了好友。那时候,我的家人都在,她的家人也都在…真好。”
彤儿的渐渐露出了回忆之色,那神情复杂而深沉。
原来,彤儿和郑芸自称为闺中密友之后,郑太太只要一回娘家,她们二人就会一块约着去外面玩。
郑太太着实没有想明白,自家乃是典型的文官书香门第,可家里的女儿却和那整日舞刀弄棒的镖局家的姑娘这般投缘,着实稀奇。
不过,郑大人向来是个宽厚温和的老好人,在官场上也是以和善待人着称。
郑太太更是夫唱妇随,从未对其他的门户有过轻视之举。
郑太太倒也未曾阻止她们二人往来,反倒每逢二人相约出去到外面游玩之时,郑太太都会欣然同意。
毕竟彤儿身手不错,有她相伴,郑太太无需为自家女儿的安危忧虑半分。
毕竟,只有回娘家时,女儿才会少了那些诸多的束缚,能在闺阁之中多一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而有一次,彤儿因和父兄赌气,脑袋一热便来到了甘州,投奔郑芸。
在郑芸的撒娇之下,郑太太终究心软,应允让彤儿先住下来。毕竟,郑太太也是挺喜欢彤儿这孩子的,一直把她当作自家的晚辈。
郑芸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心极了。在家里除了一个刚启蒙的年幼弟弟,没有别的同龄人能陪她一同玩耍。
而别家的姑娘,不是刻意巴结讨好,就是心怀各种小心思,这让郑芸内心很是反感不喜。
倒是彤儿,自从与她相处以来,那率真爽朗的性子,从未让她感到有半分的不适与拘束,相处起来十分舒适自在。
彤儿就这样在郑家住了小半个月,期间,彤儿的长辈自然也来到了郑家,满脸愧疚地前来道谢并表示歉意。
郑大人和郑太太连连直呼无妨,直说他们都极其喜欢彤儿,觉得这孩子活泼机灵,想让彤儿小住一段时间,也好给郑芸做个伴儿。
彤儿的父兄面露难色,心中虽有顾虑,但实在耐不过郑大人和郑太太的请求,再加上看到彤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只能这般应下了。
彤儿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便不幸难产离世。她父亲因常年奔波在外走镖,怕耽误了别家女子,因而始终未曾再娶一名继室进门。
彤儿的家里便只有她和父兄二人相依为命。长久以来,她从未曾体会过如郑太太这般细致的关怀,和郑芸情同姐妹感情,让彤儿的有些眷恋。
然而好景不长,临彤儿要归家的前几天,郑太太神色慌张地来找彤儿,让她带着郑芸及其弟弟赶快离开甘州。
彤儿当时满心不解,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郑太太嘴里不停念叨着,一定要彤儿带他们安然离开,彤儿最终答应了。
只不过,刚一出城,郑家的方向就冒出了一场大火。
郑芸拼了命地想回去,但彤儿谨记着郑太太的吩咐,只能将其和哭闹的弟弟一同打晕,强行带着他们返回了庆阳府。
彤儿的父兄本就行走江湖,极为仗义。郑家待他女儿不薄,他们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将郑芸和她的弟弟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