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珠倒在幽暗的密道里,心里计算着时辰,期盼着草原上亡命天涯的两个人能够平安顺遂时。
竹心和宋鹤鸣也同样记挂着她。不只是感叹命运的不公,更多的是对那个始作俑者……
宋鹤鸣红着眼,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他不共戴天。”
宋鹤鸣没说他是谁,但竹心知道。
宋鹤鸣转头看她,有些紧张。
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就是对他大哥,他也没说实话。
他对他大哥说皇上忌惮宋家,如果他真攻下大定府,只怕会步小叔叔还有徐家的后尘。不如装病示弱,养冦自重方能使宋家立于不败之地。
在这个时代,皇帝就是天子,是和神明一样不能违抗的。
竹心,她知道了他的想法会怎么想呢?
竹心咬牙切齿地说,“呸,那个老登,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吃饭怎么不噎死?喝水怎么不呛死?妈的,老娘早晚在他头上拉一坨大的。”
不知怎么了,苦大仇深的氛围都少了一半。
宋鹤鸣,“那个,你斯文一点。”
竹心,“……”妈的,一不小心暴露真实面目了。
竹心指着前面的马队,“快看!”
宋鹤鸣立刻把他脸上大胡子摘了,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由于这么多天,脸上一直粘着假胡子,所以下半边脸宋鹤鸣捂得全是痱子。
看着竹心嫌弃的眼神,宋鹤鸣不明所以。
“我过去搞两匹马还是衣服食物什么的。你怎么了。”
竹心望着眼前这张越来越丑的脸,忍不住感叹道,“没什么,我就在想话本子里的男人为什么不长痱子呢?”
宋鹤鸣白了他一眼。“话本子里的人,还从来不拉屎,放屁呢。”
竹心,“那个,你也斯文一点。”
宋鹤鸣气哼哼的朝马队那边走。天天大鱼大肉。脸又圆了一圈,如今灰头土脸的,还好意思嘲笑他。
到了马队这边,宋鹤鸣变成了侃侃而谈的辽国少年。粗犷的外表,流利的辽语让他毫无破绽,顺利地用银钱换到了所需之物。
竹心换成男子的骑装,他们骑上马继续赶路。
一直到日落之时,他们也没再遇见任何马队。
吃了硬邦邦的干粮,竹心在想一个问题。
“这里举目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要是再碰不上马队,今晚我们住哪啊?”
之前竹心跟李大人过草原时,使团里有帐篷、毯子甚至是茶具。可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草原这么大,当然是想住哪就住哪。”宋鹤鸣没明白竹心什么意思。这么大的草原还装不下她了?
竹心眼睛瞪得圆圆的,刀哥绑架她的时候都没让她睡过野外。
“风餐露宿,这我哪能睡得着?”
宋鹤鸣凑了过去。
“那我教你个办法,咱们就一直跑,跑到你累的不行了,就能睡得着了。”
竹心想白了他一眼,可突然想到他就是单枪匹马从这片草原上跑过来的。
竹心的心仿佛被拧了一下,轻轻地说,“你来时,就是用这个法子吗?”
“我来时,后背背个死人,根本就不困啊。”
宋鹤鸣为难的看着竹心,“但是,这地方我上哪给你找个死人背着啊?”
竹心,“……”
最后竹心还是用了宋鹤鸣的法子,一路狂奔,直到累的不行,倒到草地上就睡着了。
竹心甚至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的。
一连两日野外求生,他们终于到了喀喇城。在一个不起眼的皮货铺子,他们看见了黑哥也就是干将。
干将立刻把他们迎到内堂,让他们坐了下来。
竹心拿出来,“明珠的玉牌。”